七夫人在她跟前倒是好哄得很,大長公主叫人夾了一道菜給她,特地叮囑某某東西叫她謹慎些不要用,她便驚喜激動,十分歡喜了。
再一想白日裡,七夫人在她、見明和雲姑中間抓她這個軟柿子的行為,問真輕輕笑了一聲。
今天下午開始,七夫人可不敢再拿她當軟柿子了。
徐縝與徐紀、問安回來,正是酒酣汗熱的時候,因是家中小宴,連絲竹樂師沒叫來,大長公主喊著晚輩們湊趣,並點名問滿一定獻一曲,笑著提起問滿琴藝頗佳,授琴的娘子一直誇她,說她能靜心鑽研,假以時日必成大家。
只是問滿有些害羞,問寧和問顯還不到水平,見通倒是躍躍欲試,拉著見明在那裡嘀咕著什麼。
徐問真笑吟吟吩咐人取她的蕭來,「有絲弦豈能無竹管?今日滿娘撫琴一曲,我借滿娘的便,算湊一個節目了。」
問滿一聽與她同奏,稍感安心,不多時含霜等人取來琴簫,問真試了試蕭,慢慢吹奏一段鄉間小調,然後笑看問滿:「問真今日只聽滿娘子吩咐了?」
問滿看著取來的琴,微微抿唇,聽徐問真這樣說,又不禁紅了臉。
見通在一旁起鬨點了曲子,滿座至親,又有長姊托底,問滿漸漸放鬆下來,調了調琴弦,試了兩個音,流暢的琴音自指尖傾瀉而出,泠泠處如山泉潺潺,歡快時似春風舞蹈,簫聲嗚咽跟隨,問滿心神安定,漸入佳境。
時下賞絲竹音樂不好搭配樂聲,但演奏小調配著一首詩或一闕詞慢慢t唱來別有風致,問顯問寧稚嫩清脆的嗓音合著樂聲唱《詩》中篇目,「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問滿手下絲弦行雲流水般地調轉,換為一支與《蒹葭》配來更清越好聽的曲子,眉目神情鎮定自若,是獨在曲中才有的一份自信。
徐問真含笑隨她而行,兩個小孩子的嗓音清脆如黃鸝,婉轉動聽。
「好!」樂聲停住,徐縝帶著弟弟與侄女走入閣中,徐紀撫掌而笑,「在外便聽到好琴音,好簫聲。」
問寧與問顯向他們問安,問顯不滿地道:「我與七姊姊的歌聲就不好嗎?阿父你偏心!」
「哈哈哈好聽,好聽!」徐紀不想誇獎女兒和侄女竟然引火燒身,連忙將小女兒和小侄女一頓誇獎,直夸到問顯滿意,不再小委屈包一樣撇著嘴。
問滿已經起身抱起琴,面對大長公主與徐縝等人的誇獎,她略顯羞赧,徐紀安撫好了小女兒,不禁再誇讚道:「真是好琴音,前次在六兄那裡遇到張藜大家,聽他奏這一套曲子,其婉轉清麗處,竟不如滿娘曲中滋味。」
問滿臉頰微紅,「張大家當世名家,女兒如何能及。」
徐紀見她謙虛,心中歡喜之餘再次對她的琴音加以肯定,又見她的琴上有一處似是裂痕,便細細去看,道:「這琴如今還成,再過一段時日便會影響音律,斷不能用了——我那正有一副好杉板,叫人拿去請琴匠再做一床琴與你用。」
問滿輕聲道:「這琴壞了有些時日,阿姊說她替我留心好木料,再做一床,前些時日說木料已經得了。」
徐紀道:「你阿姊前段日子身子重,如今又正虛弱,怎好叫她操心這些?」
他微微皺眉,問滿垂首默默,還是大長公主道:「你息婦身子重,這些事情她又操心不來,只好由圓娘替滿娘留意著了——你這父親,更是指不上的,你一個月能和女兒們說幾句話?」
徐紀先時皺眉,聽到後頭連忙告罪,大長公主挑著眉,笑著道:「問滿的琴壞了有些時日,如今你既有心,還是把圓娘的空補上才是——圓娘從江州折騰回來,哪能現找到好板子?她託了真娘,真娘又託了人,好容易找到的琴料。這事給你做,至於廢這些力氣?」
徐紀這下算是罄竹難書,只有低頭賠罪的份,七夫人在席上坐立難安,大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只是示意徐縝過來坐下,而沒有出言解圍。
還是問滿道:「父親公務繁忙,原是孫女不願因這小節打攪父親,姊姊們又慈愛,說替孫女再尋一把琴來,不想竟然要費這些功夫。」
她向問真笑著欠身,「叫長姊替我操心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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