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真稍有一瞬間的心虛,又很快理直氣壯起來——沒辦法,她從小就是心態好。
她這辦的都是正經事,兒女私情當然要為正經事讓路!
近日飽受季蘅騷擾的季芷對她的心路歷程渾然不知,當然,哪怕知道,她不會發表什麼意見。
季芷已有一段時日未曾回家,季蘅出來找她,二人約在茶坊里吃茶。
季蘅從前對茶坊里茶博士做的百戲樣子十分感興趣,每次來都專心致志地觀看,這一回卻興致寥寥,一雙眼含幽帶怨地看著季芷,季芷被他看出一身雞皮疙瘩。
茶博士更是老練,對這一男一女的事情雖然好奇,但他們這行里做久了,自然知道對客人的事情好奇就是最危險的。
不定碰上哪位王公貴胄,你喟嘆人家的隱私事,是嫌腦袋多嗎?
他利落地做好了茶,「郎君、娘子請。」
季芷沖他微微頷首,將一串錢放在桌角,茶博士連忙稱謝,收入袖中快速離開。
季芷看季蘅那幽怨的模樣實在傷眼得很,寧願側頭去看窗外的市場人馬不看他。
季蘅被她的冷漠傷到,幽幽喚:「阿姊……」
季芷無奈地看向他,「娘子近來忙得很,沒心情想這些男女私情的小事,你等娘子忙完了,應該就會找你了。」
「娘子忙得很嗎?」季蘅顧不上傷心,連忙道:「我是聽說府里出了不少事,想來娘子必為此勞心費神——阿姊你在娘子身邊,可千萬要好生為娘子保養身體啊!」
他臉變得比翻書都快,季芷沉默一會,在他真摯請求的目光中慢慢點頭。
季蘅這才鬆了口氣,但還不是十分放心,又道:「阿姊你前陣子說娘子打算帶你們到京郊泡湯泉去,可是覺著京里冷了?我近來畫出一副圖紙,按照此法修床蓋屋,則可使暖意從下而上,且能免去燒炭的煙氣和毒性,請阿姊你代我轉奉給娘子吧。」
他說完,輕輕抿著唇,「我原本想有機會親自奉與娘子,但娘子既然如此忙,我還是不打擾娘子了。」
季芷思緒複雜,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季蘅揣著手絮絮叨叨,「這圖紙是可用的,姊姊你就放心吧。我在家裡都試驗過了,你一向畏寒,我在你屋裡先試著盤了炕床,在黃泥上加木板,打做木炕,果然溫暖舒適,溫度既宜人,不會露煙;地暖的工程大了些,我還沒開動,但原理相差不多,應該沒有問題,我請好了匠人,先在娘的屋子盤上地暖試試。」
季芷聽著他絮叨,滿是對自己身體的關心,心裡又一軟,方才的嫌棄稍微散去一點,將圖紙收好,道:「你就沒什麼話想對娘子說?」
絮絮叨叨的季蘅住了嘴,許久才道:「你說娘子很忙,我就不用這些兒女私情打攪她了,若叫她分了心,豈不更加勞神費力?等娘子閒下來——會想起我吧?」
他摸摸腰上裝著百合香囊的小荷包,為自己鼓勁。
季芷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半晌道:「我覺得你能成。」
她從前雖然知道季蘅用情真,但只認為是少年人的一時熱情。
試想,身處在絕境中時,忽然一位如神仙娘子般的貴人從天而降,對你伸出援手,這位娘子又恰好並無鴛旅,動心是正常的。
只年少慕艾,來的時候如烈火席捲,少年人總認為自己最重要,哪怕在感情中只憑藉自己的喜噁心情行事,這樣的做法之下,最終能有幾個有好結果的?
她原本只打算提醒季蘅,屆時行事要知分寸,懂進退。
但如今,季蘅不需要她的提醒,就本能地為問真好,克制自己,這顯然不是一時熱情那樣簡單的了。
季芷心裡百感交集,好一會才道:「放心吧,娘子近來確實家事纏身,無心於外物。她素日接觸的外男並無幾個,你還是唯一特殊的那個。」
季蘅理所當然地道:「娘子行事作風何其端正,當然不是那種玩弄人感情的人。」
看前未婚夫哥死了這麼多年,娘子一直孤單一人,直到今年才看上他,就可知娘子並非好色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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