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許再打她的主意,你該吃點教訓。」
顧景淮曲膝跪在他大腿上壓制著他下半身,左手錮著他右肘,右手握成拳揮落在他下頜處,方覺心中爽快。
而孫牧遠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只是一時懵了,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要跟自己動手。
一時間他心中冒出了好些個損人的念頭,比如說軍中主將竟親自打架,受損的可是他的名聲。
再比如——
要是他掛了彩,還是姓顧的動的手,傳到姜姐姐耳朵里,她會怎麼想?
孫牧遠眯了眯眼,臉上是痛的,心裡卻有些暗爽,
他是不是可以藉機去向她示個弱,求個包紮什麼的?
於是乾脆雙臂一攤,臉上浮現出神秘的笑,仿佛在挑釁:「打吧,再打狠點。」
顧景淮只是來給他個教訓,沒想到這傢伙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挨打都不還手,反倒叫人不爽。
他不盡興,本想收手的,可微一側目,視線跨越了被他踹翻的桌案,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幾個時辰前,就是在這裡,姓孫的拉著他妻的手不放,而她叫他「遠弟」。
顧景淮眸底發紅,摩拳擦掌,繞了幾圈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垂眼看他:「這可是你自找的。」
又是一拳落在孫牧遠肩上,他忍著痛皺了下眉。
嘶,還挺疼。
顧景淮打得一點兒都不痛快,提著他領子拽起他上半身:「你認真點,還手。」
這時孫牧遠也想到了什麼,他受傷倒是可憐了,可若是姓顧的毫髮無傷,不顯得他很弱?
於是想也沒想,掏出袖中匕首向他刺了過去。
二人心裡都有數,不過是小打小鬧,誰都不會動真格的。
孫牧遠也只是想在他手背或者手腕處劃個無傷大雅的小口子,作為「戰績」,誰知顧景淮一見利刃銀光閃過,反應極快,抽身就躲。
那才磨過的匕首鋒利非常,好巧不巧,瞬間劈上了他綁在腕上的紅繩。
他夫人親手給他戴上的護身紅繩,斷了。
「抱、抱歉。」
孫牧遠訥訥收回手,看那東西那麼破舊他還帶著,估計是什麼祖傳護身符之類的吧?
顧景淮一掌拍落匕首,它直直垂落,扎在了孫牧遠腿間的榻上。
孫牧遠倒吸一口冷氣,太狠了這人,只是個破繩子而已,至於怨氣這麼大,險些害他斷子絕孫嗎?!
「你…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顧景淮氣急,竟有片刻的失語,抄起地上斷成一根的紅繩,扭身就走。
孫牧遠盤坐著,目送他離開,而他最後的那句話在腦海中迴旋,漸漸琢磨出味兒來。
不會是姜姐姐贈他的吧?
那他這匕首可真是他的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