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見方才姑爺出來了一趟,立在馬車旁站了一會兒又回去,過了不久小姐就出來了。
此時她見小姐這般嬌羞,連忙迎上去,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帷帽蓋在了她頭上。
姜初妤一言不發,足下步子愈來愈快,出了軍營來到不遠處的河邊,脫了帷帽,跪在河邊掬了把水就往臉上潑。
溢出來的水滴落在她衣裙上,她也不管不顧,捂著臉不做聲了,任春蕊怎麼問都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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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顧景淮站在轅門處,視線黏在轆轆遠去的馬車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去。
他雖有些戀戀不捨,但也只能暫時將兒女情長拋之腦後。
況且……
回到帳中,他從懷中掏出件素白裡衣和一隻粉色香囊,不禁放鬆地笑了笑。
夫人不好意思留在軍中陪他,能要來此物也實屬不易,今夜應是能睡個好覺了。
他撩起厚門帘進入裡間,將裡衣展開,平鋪在了榻上,心裡想著與她約定好的事,心裡那些因孫牧遠起的鬱結緩解了大半。
姓孫的不過是會叫囂而已,只要人是他的人,又有何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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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眾將渡河一事,顧景淮與程、易二人商量過後,決定淌水過去。
船隻實在稀少,不過河床頗高,河流也不急,眾將又是能水之人,問題不算太大,唯一令他擔心的是,河對岸會不會也暗藏玄機?
雖然對岸是片遼闊的平地,看起來無文章可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有,為求慎重,只能由一部分人先行過去探路。
這打頭陣的任務第一個交到了孫牧遠頭上。
他有些不服,衝去找人理論:「憑什麼是我,這種關頭不應由你這個主將領先嗎?」
顧景淮懶懶掀眼:「我沒記錯的話,我前不久才救了你一命。」
「我說了我會回報你,但不能是這種方式。總之不行。」
「哦?」顧景淮輕蔑地勾勾唇,「沒看出來孫崎將軍之虎子這麼怕死,還是說……你不會水?」
被戳破命門的孫牧遠臉上一陣面紅耳赤。
他身上流的是胡北血統,不會水怎麼了?長相有異怎麼了?
只有姜姐姐不會這麼笑話他。
一想到她,孫牧遠又橫起來:「你才怕死吧?做不到以身犯險當什麼將軍!」
可顧景淮輕飄飄地回擊:「家中夫人還在等我歸來,我當然怕死。」
「……」
他受了內傷。
「你你你,有病吧你!」
懶得理會孫牧遠的無能狂怒,顧景淮心情頗佳地展開摺扇扇了扇,思緒回到了昨日馬車中。
他哄了半天,最終按耐不住,低聲引誘她:
「我若平安歸來,你……還願意與我做那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