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轉身,玄青描金的靴尖磕碰上木床腿,他忽然福至心靈,蹲下身彎腰向床下看去,果然發現了一隻置物匣。
將其撈出,打開匣蓋,出乎他意料的,裡面藏的淨是些舊物,唯一算得上值錢的,是一隻葉型金耳墜,然已泛舊發黑,賣也很難賣出去。
顧景淮伸手翻找著,在最下面發現了一張疊起來的紙,暗覺不對勁。
展開一看,是張通緝令,畫像上的人與嚴炳有些相像也有些不像,比他長得更碩態,還蓄著長須,再加上嚴炳膚色偏黑,乍一看真難以將他與畫像對上。
但細看之下,還是能辨得二人是同一人。
不過通緝令下方,寫著的是「張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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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過後,姜初妤連只真兔子的影兒都沒見著,還守什麼株待什麼兔。
顧景淮卻仿佛不急,似乎真要就這麼乾耗下去。
姜初妤火氣一天比一天大,終於在這晚他提著頭野狍歸家,去溪邊洗沾了血的寶劍時,跟了過去。
「夫君這劍是用來取敵人首級的,可不是打獵的。」
她上前去搶他手中劍,顧景淮怕傷著她,鬆了手。
這麼容易就搶過劍來,姜初妤心中火氣更盛,說些了重話:
「夫君若是甘心淪為山野村夫,我真要與你和離了!」
這話成功激到了他,顧景淮簡直聽不得這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哪怕是氣話。
「我只是獵來只野狍給夫人飽腹,扯什麼和離?」
「只是一種假設!」
「那也不行!」
姜初妤氣結。
「再等一夜,不然就下山去告官,我看夫君根本就是喪志了!」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再說話,唯有還膠在一起的眼神尚擰在半空中打架。
顧景淮氣笑:「你不信我。」
姜初妤先別開了眼。
「抱歉,我一時心急,口快了。」
她轉身要走,手腕忽被拉住。
「那就再等一夜,若我是對的,皎皎可否許我一物?」
姜初妤沒轉身,乾巴巴地問:「何物?」
「告訴我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使你……不願再親近我了?」
他尾音有些發顫,握著她的手也無意識地收緊,心中焦急,仿佛像攥一尾魚一樣,稍不注意她就滑走了。
姜初妤沉默片刻,反問:
「若你知道了,便不會再心悅我,甚至或許會厭棄我,也願意麼?」
第64章 (三合一)
姜初妤單手撐在桌上托著腮, 失神了許久,腦海里好似有個小人拎著笤帚轉圈,將灰塵撒遍每一縷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