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阿肆作出反應,姜初妤被催著上了奢華的馬車,掀開帘子與他匆匆道別,揚長而去了。
阿肆望著翻滾的車輪呆愣了一會兒,喃喃道:「我還未親口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當年他從閻王殿走了一遭回到人間,一睜眼還以為自己入了天庭,見到了天仙。
姜初妤把他安置在了一處名醫的醫館內,大夫說三日內醒不過來,這人就不行了。
剛好在第三日,她去探望,他就醒了。
她問他名字,阿肆不肯說,立誓終有一日要出人頭地,擺脫泥潭,屆時再堂堂正正地告訴她自己的真名。
她是不是早忘了這個約定?
阿肆重新把行囊扛在肩上,要去打聽打聽,這個鎮國公府世子究竟是個什麼人。
還有,找個代寫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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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淮在家中等了許久,眼看要到約定的時辰,還是不等人回來,竟有些不習慣。
他只好端起書來看,剛翻不久,就聽門外有動靜,她回來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
顧景淮突然出聲,姜初妤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好像做錯事被抓包一般,莫名心虛了一瞬。
一個孫牧遠就夠折騰的了,要是再讓他知道阿肆的存在,怕是又不得安寧了。
於是姜初妤下意識扯了謊,答道:「遇到蘇姐姐,閒聊了會兒。」
顧景淮是知道蘇照的,點點頭沒說什麼,可眼風向她一瞥,見她雙手無意識地攥著袖口,眼瞼微微垂下,有些奇怪。
他眯了眯眼,警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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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妤自認行得端坐得正,對阿肆絕無半分越界的情意。
當年姚家人也知道了她救下一個山賊的事,做郡守的舅父大喜,要求她問出阿肆團伙的老巢,打算把他們一鍋端了,送上門的政績,不立白不立。
姜初妤本十分為難,她知道他們山賊雖做的不是人事,卻普遍十分仗義,叫阿肆做出出賣弟兄的事,總覺得難以說出口。
就這樣糾結了數日,直到得知他身上的傷正是因為起了內訌被自己人所傷,才提了那個請求。
誰知阿肆爽快地同意了,但要求不能官兵不能傷人,要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是他怎麼會是能跟郡守談條件的人,最後到底還是有死傷,剩下的都充了軍。
阿肆沒有怪她,但發誓此生不與官沾半點關係,傷好了之後,就告別了她雲遊四海了。
現在竟主動上京都來參加徵兵,看來又是發生了什麼故事改變了他。
阿肆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直接、敢愛敢恨的人。
與孫牧遠性子有些相似,但在姜初妤眼裡,或許是年紀與出身的關係,阿肆遠要更成熟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