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來一個好哥哥。
姜初妤讀到最後,反而平靜了, 把信折好,堂堂正正地回視婆母:「這其中定有誤會!這絕對不是他的行文風格,說不定他連字都不識……這一定是代筆。」
周華寧那雙曾接過她敬茶的雙手隱在袖中,端在腰間, 不怒自威;讚賞她明辨帳中之錯時溫和慈愛的雙眸此時閃著厲光, 目光似刀尖在她身上划過。
「好啊,不愧是過命的交情,看來你對這賤民倒是了解得很。」
鬧到這個地步, 看來她不被扒一層皮是出不去這個門了。
姜初妤直起腰板,一字一字地為自己辯解:「我們清清白白, 您大可派人去渝州查,我不怕。」
周華寧撫了撫眼尾,在黃梨木交椅上坐下,厲色一掃而淨,仿佛剛才出手打人的不是她一樣。
「確實是代筆,不然怎麼信的內容怎會傳了出去。還有人看見了,前日你們於街上相認。」
姜初妤張了張口,喉嚨像被粘住了,解釋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去,搜搜屋子。」周華寧發了命令。
姜初妤感覺一股惡氣在她心肝脾肺腎來回躥,氣極了反而想笑,卻也不能阻止,反叫人說是心虛。
周華寧也踏入內室,走到床榻旁時忽然注意到了什麼,端起那根長橫木問:「這是何物?」
姜初妤心裡咯噔一下。
夜裡顧景淮不安分,點火又不滅,她索性又把長橫木放了回去。
這要怎麼解釋,難道要直說因為您兒子不打算與我行房?
姜初妤紅了臉,抿著唇不肯言語,周華寧眼風掃到離她站得最近的侍女身上:「你來答。」
侍女被主母的氣場嚇得膝蓋一軟,一點都不給主子留面子地全說了。
周華寧聽到原來這破木頭從成婚伊始就放在榻中央時,雙眼微微睜大,不可置信的樣子;又聽到成婚以來他們從未在夜間叫過水,更是氣得火冒三丈。ԜϜ
這些氣落在姜初妤頭上,通通成了她不肯盡妻子之責的罪名。
「這麼不情不願的,不如乾脆分房睡算了。」周華寧吩咐侍女把她的東西都收拾好,房間恢復成婚前的樣貌,連後添置的貴妃椅都要扔出去。
姜初妤不想被眾人簇擁著掃地出門,先一步自己走來了偏房,春蕊的房間,什麼話也沒說。
房門關閉落鎖前,她透過窄窄的門縫,看見周華寧失望無比的眼神,扎得她心口疼。
春蕊手腳並用爬上窄床,眼角掛著淚珠,喊著:「小姐,小姐……」
「春蕊。」姜初妤仿佛被凍了一整個冬天那麼長,臉上麻木得沒知覺,把頭倚在春蕊頸窩裡,感覺疲乏至極,「現在又剩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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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數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役折了朝廷不少兵,如今正該是養精蓄銳之時,可周承澤擔心前陣子腥風血雨的動靜傳出國界,惹邊陲數國蠢蠢欲動,趁虛而入,於是馬不停蹄地開始招兵買馬、練兵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