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走到他面前開口:「來打一場。」
孫牧遠不為所動。
「我不還手。」
孫牧遠咬著後牙,開始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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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黃昏時分的斜陽為雲層鑲上了金邊,鳥雀歸巢,正是一天中喧囂開始歸於沉寂的時候。
姜初妤重新開始繡香囊。
這時,一向沉默穩重的言修忽然來報,話語中儘是催促與焦急:
「少夫人,不好了!世子演兵時不慎受傷,您快去看看他吧!」
賭氣是一碼事,這又是另一碼事,姜初妤丟下手中活計,忙問:
「他受傷了?怎麼會,哪裡的傷?重不重?」
「這……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姜初妤被催著出門,馬車就候在門外,她急急忙忙踩著腳凳剛坐穩,還沒來得及叫春蕊,馬車就奔馳而去。
她心裡咯噔一下,有些慌了。
這麼急,難道他真受了重傷?
第72章
畫著虎頭的輦車停下, 姜初妤踩著轎蹬跳下車,不用人帶路,輕車熟路地走去大帳。
她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來這裡了, 熟悉得感覺這裡是第二個家。
姜初妤梳著齊整的高髻,兩側對稱地插著金釵步搖, 身著蜜色刺繡如意紋棉袍,兜了件紅艷艷的披風,一路風風火火而過, 極其惹人眼。
顧景淮自她下輦後, 就在帳邊透過細縫望著, 看他貌美如花的夫人因他而步履匆匆, 心中滋潤, 斂不住笑意;
可又看見旁邊扎堆的愣頭青不知好歹地瞅她,氣得牙痒痒。
等她快走近了, 顧景淮飛快轉身撩起布簾滾回榻上,還不忘拉了拉布簾尾端,穩住晃動的幅度。
於是姜初妤一進來, 見到的就是正虛弱地平躺在炭爐旁的夫君。
他面色既不發白,也沒有不正常的潮紅,也不知是否是炭爐起了作用,還算紅潤。
可雙唇卻白得不自然, 失了血色, 瞧著還有些發乾。
「夫君?」
姜初妤小聲喚道,他沒應,又大聲些, 如此重複三四回,顧景淮才緩緩睜開一條細縫。
「……夫人。」
他氣若遊絲。
姜初妤登時眼圈就紅了。
她不敢碰他, 怕稍不留神就弄疼他的傷,雙手都不知往哪放,只好重新抄入袖中。
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是我害了你。」
顧景淮還沒來得及細思這話是什麼意思,便聽他夫人有些難以啟齒,卻又似下定決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