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方才被失望拖慢了節奏的心重新悅動起來,說不上是激動還是喜悅,總之一股劇烈的、熱氣騰騰的暖流瞬間擊穿了她的脈搏,傳遍全身,她感覺自己渾身發燙。
「夫君,我……」
她舌頭打結,傻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細節短暫出現在眼前,如一支穿梭而過的箭,她抓不住箭羽,只能眼睜睜看它飛過。
「所以夫人能告訴我,為何三番五次想與我和離嗎?」
偏偏這時,顧景淮發出了更擾亂她思考的質問。
「因為……我看到那張喜帖了。」姜初妤順利被帶入他的話中,「我們成婚還不到半年,夫君數次負傷,我很難不去自責,是不是真的是我衝撞你。」
顧景淮瞳仁微縮,合八字的喜帖是凶麼?
「我反倒想問,為何你明知是凶,還要娶我?」她問。
「是凶我還想娶你,你為何還總是不信我心悅你?」他答。
二人的臉離得很近,彼此盯視著對方的眼睛,似敵對,又似在纏綿。
就在姜初妤快要撐不住,想先一步移開眼時,聽見他問:
「我忍不住了,抱歉。」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嘴上幹的事卻體現不出歉意。
毫不收斂。
是一個典型的來自他的親吻,熱切、遽然又欠缺章法。
結束後,兩人的唇都白了。
姜初妤用指腹抹了一下唇瓣,看得顧景淮有些眼熱,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可他還未再次出擊,懷中的香澤脫離了他的禁錮。
「好啊,你、你可真行!」
姜初妤猛擦著唇,可上面的麵粉頑固地粘在她水潤的唇上,一時擦不淨。
真是好幼稚的騙術!
顧景淮臉面早不知丟哪去了,化身流氓,情話信手拈來:「都說了,還不是我太想見你了。」
姜初妤又想起他方才的「真情流露」,羞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一回想,她抓住那根羽箭了。
「夫君莫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他剛才說,嫉妒阿肆在他們重逢之前就遇到她,重點在「重逢」二字上。
——豈不是不再執著地認為,他們二人一同長大的意思?
顧景淮自然也明白她的話,愉悅輕鬆的笑意癟了下去,他唇角向下垂了垂,搖搖頭:
「未曾,只是你們都那樣說,想必是真的。」
他忽然起身,緩緩抱住她,仿佛在捂一塊隨時會化掉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