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翠柳相助,靜臨好歹將一家三口的飯食端上了桌。她吃不慣北方飯菜,也看得出翠柳手藝不錯。柳平只嘗了一口便贊,「嫂嫂好廚藝。」
戚氏本想借這頓飯給新婦一個下馬威,兒子這樣說,她倒不好說別的了,心裡只管窩火。柳茂纏綿病榻幾年,人不成了,她心裡早就有數,傷心難受總有限度,畢竟還有個前途無限的小兒子柳平。她氣不過的是,柳大郎竟然為了這個狐媚子吃春藥,提前送了命不說,要緊的是丟了讀書人家的體面!
戚氏一個內宅婦人都能看出柳大郎死狀不對,仵作豈能不知?多虧了柳祥,人家才沒有聲張。戚氏越想越恨,看靜臨對著眼前一碗湯餅只小口慢喝,更是恨得牙痒痒。
「冉氏!」
戚氏臉一沉,將碗重重放在桌上,湯水濺出一小片。
靜臨心神不定,此刻回神,見戚氏如此,本能地起身垂手而立,聲如蚊蚋,「母親息怒。」
戚氏十分滿意她這個反應,調門便又提高了兩分,「你知錯嗎?」
靜臨本就心虛,雖不知錯在具體何處,思及母親教誨,「孝順姑舅,勿要頂嘴」,便垂眸頷首,「兒媳知錯。」
「既然知錯,便去大郎的靈前跪一個時辰,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
柳平覺得有些不妥,「母親……」
戚氏瞪了他一眼,「吃你的!」
柳平看了靜臨一眼,面露不忍,終於還是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吃飯。
靜臨本就沒有胃口,與這一家人更不相熟,她滿心都是柳文彥,巴不得找個清淨處獨自呆著。靈前蒲團上剛跪了一會兒,柳平卻又來了。
他是個讀書人,長得斯文清秀,說話行事也帶著讀書人特有的含蓄和靦腆。
靜臨感覺到他是在自己身後踟躇了一會方才開口的。
「嫂嫂,你別怪母親,她也是因為思念大哥,這才遷怒於你,說了氣話。天氣寒涼,別跪傷了身子,快請起吧。」
靜臨不禁悄悄揚起嘴角。
她對柳平的感覺很微妙。他的長相、身量都與柳文彥有幾分相似,嗓音更是足以亂真。徽州娘家相看之時,兩人隔著紗簾問答,她恍惚間竟覺得他就是柳文彥。
若嫁不得表哥,嫁一個與他十分相似之人也好。她便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嫁到宛平的,哪知到了新婚之夜方才曉得,自己以為是退而求其次,卻被人玩了一把移花接木、換柱偷梁!
按說冉靜臨該恨柳平騙了自己,可不知為何,也許是因他與柳文彥有幾分相似的緣故,又或許是她身上已經有了他兄長的一條性命,面對柳平,她竟然是一點都恨不起來。
特別是他站在身後她說話的時候,她竟然又分不清他和柳文彥了。
柳平見靜臨默然無語,頓了頓又道:「段大官人請看戲,街坊四鄰都過來,母親怕是招待不過來,還要勞煩嫂嫂相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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