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臨循聲望去,便見十幾個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在亭前列成兩隊,隊末停著一輛金雕玉飾的六駕馬車,裡面人雖未見,看陣仗已知非富即貴。
忘機亭中眾人聞聲,紛紛出來迎接。
靜臨看到段不循越眾而出,快步走到馬車前,親自掀開帘子,簾後一頂苧絲小帽探出頭來,穿著身圓領對襟的貂鼠皮襖,下面露出半截玉色深衣,衣角的皂色圓邊由上好的錦緞滾就,隨著此人下車的動作,在雪光中閃著耀眼的華光。
鄭珏與段不循一拱手,接著便將目光落到謝琅面上,顯然十分愉悅,「清和也在。」
原來他表字清和……清雅溫和,真箇是名副其實了。
靜臨想著,便聽紅萼悄聲問旁邊的人,「誰呀,這麼大排場?」
那人道:「錦衣衛都來了,應該是二十四司的掌印太監了,只不知具體是哪一個。」
靜臨也是頭一回見到閹人,忍不住一直向內張望,便見這些人推讓一番,分賓主落坐。那太監自然坐上主位,旁邊依次是謝琅挺直的脊樑,和段不循寬闊的肩背。
靜臨琢磨這個座次,似乎這位大璫與謝琅更親厚些。
她對閹豎並無什麼好印象,方才還覺得,段不循這廝不是好人,是故結交中人牟利;這會見謝琅挨著太監坐定,心裡想的卻是,他果然人見人愛,無論男的女的,還是不男不女的,都打心眼裡喜歡他呢。
聽說太監不長鬍鬚,方才靜臨沒看清楚,她心中好奇,一直巴望,又偷偷想,他們閹的到底是哪裡,每日如廁會不會疼。
可惜今日銀兒與翠柳沒來,她心裡發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奇想,卻無人可以咬耳朵。
段不循恍惚察覺到斜後側這道好奇的目光,冷不丁地回頭去捉,果然就教他捉了個正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正歪著頭往鄭珏臉上看,像一隻沒經過人世教養的山精。
他忍不住板起臉瞪了她一眼,她便像是見了鬼似的,立即別過頭去,裝作無事發生。
段不循心裡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卻是痒痒在額角那道已經癒合的疤上。
靜臨猝不及防與他目光相遇,下意識地閃避,只是閃避過後,方才覺得生氣。
他剛才是在瞪自己吧?他憑什麼啊!
氣呼呼地瞪回去,那人已經回過頭,只留給她一個得意的背影。
未幾,又聞聽有傳筆墨之聲,像是寫什麼文書,又過了一會,大抵是將正事都做完了,便見陸夢龍一掀帘子走了進來,「姑娘們,前邊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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