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冷不丁的開口,提詞助理猛然驚了一跳。轉身一看,才鬆了口氣:「有事嗎?」
陸橋裝出急迫:「主持讓我來問問你,要播放的提詞是哪一版?」
聞聲,提詞助理驚疑:「哪一版?宣發組就給了我一版啊。」
「不是那個重置版的嗎?」
提詞助理眉頭鎖成了個「川」:「重置版?什麼重置版?」
應聲,陸橋立刻:「那你快去跟宣發確認下。改了幾個問題,詞對不上。」
「什麼?!」聞聲,助理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為了鋪宣發噱頭,觀眾和問答環節不都是提前確認好的嗎?!」
與此同時,影廳上方的聚光燈應聲落在席下的觀眾身上,緊接著,主持歡欣的聲音立刻點起那名觀眾。
話筒遞過去時,影院中已經響起了觀眾的聲音:[傅義你好。]
「你好。」
台下,陸橋望進助理的眼睛,柔聲道:「沒事。這裡你先交給我,你趕快去找負責人對詞。」
聞聲,助理感激地望著他:「可以嗎?我馬上就回來。最多十分鐘。」
陸橋臉上勾起一個和善笑意,漆黑的瞳孔死盯著他:「放心。」
旋即順理成章地接過助理鄭重遞過來的遙控器。
背後。那個被提前準備好的觀眾起身,語調裝出十二萬分的激動:[我想問傅義老師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請問老師,是什麼東西一直激勵著您前進呢?有沒有什麼分享給大家?]
台上,傅義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笑意盈盈地接過話筒:「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
語落,他下意識地望向舞台斜前方,忽得一愣。
原本應該亮起的提詞器。沒有開。
有的只有一塊黑漆漆沒有開機的屏幕。以及站在屏幕前的陸橋。
他仰頭望向傅義,頭頂的白熾光在他的鏡片上有些反光。傅義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能望見他舉起對講機,嘴唇上下翕動。
於是他的耳返里就出現陸橋的聲音。
「傅義,你理理我。你理理我我就馬上打開,好不好?」
懇求的語調里卻全是威脅。
第30章 陸橋:他心裡是有我的(三章合一
陸橋緊握著對講機,手掌微不可察地細細發著抖。
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可還是要強裝著鎮定,用濕漉漉的眸子望向台上的傅義。
頭腦里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傅義,應該是要氣得發瘋。一個在警廳里連電視機喧譁都無法忍受的人,此時此刻怎麼會心甘情願咽下這口惡氣。
在刺眼的白熾燈下,傅義茵綠的眸子因怒意,而變得有些扭曲。就好像條毒蛇終於從草叢裡突襲出來,撕破鏡頭前偽裝的溫良恭儉讓。
其實今天傅義特地穿了一身柔和錦緞,但這衣服和他一點兒不搭。
而此時此刻傅義瞪著他的時候,陸橋才覺得親切得非常。
他對著耳返呼機:「我不想破壞你的路演。我只想和你好好談談,可以嗎?」
話音剛落。
「狗東西。」台上的傅義兇狠地咬出三個字。
忽然,陸橋涌到嘴邊的措辭盡然被打斷。爛在嘴裡。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被傅義這三個字盪在沉默中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從提詞器上移開,轉向底下提問的演員觀眾。
轉而問:「你養過狗嗎?」
話音剛落,那個演員觀眾臉上,立刻露出「這句詞劇本上有嗎?」的疑問,旋即悻悻接話:「這、這倒沒有……不過打算未來應該會貓狗雙全。」
旋即,傅義眼底意味不明地笑著:「哦,那給你個建議。養狗之前,一定要好好挑,不要挑會咬人的狗。噁心得讓人想吐。」
機械的電音迴蕩在影廳,陸橋的心也跟著一抖。
委屈的酸楚一瞬間漫上他的心野,明明上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在離開會場之前,他還特地取得了傅義的請求,說他要暫時離開。
但為什麼一通電話之後,眼前的傅義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現在他真想惡狠狠地把提詞器的遙控器,就那麼狠狠地砸在腳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但一想到傅義可能永遠都不跟他說話了,陸橋心裡就止不住地發酸。
他強裝鎮定,還是舉起傅義耳返的對講機,解釋:「你不理我。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只希望活動結束之後,你能跟我談談,好嗎?我有什麼錯,你說,你說了之後我一定會改,會改的,好不好?」
「嗤。」台上傅義嘲弄地冷笑一聲。
陸橋知道他已經聽到了自己所有的懇求。
並且毫不在乎。
傅義還在台上指桑罵槐地對著底下的觀眾一頓輸出,對面那個提問的演員已經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支支吾吾撓頭直到把摳爛出一道小疤。
見狀,一旁的主持人連忙低聲:「傅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