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二人之間不約而同靜默了,屋內落針可聞。倏然間,燈花爆開,發出嗶剝聲,打破了這寧靜。
「司徒,我有一事要請你幫個忙。」
紀襄原本是想詢問他可不可以,但她恍惚間覺得,司徒征是一定會同意的。而且,經了司徒征兩日前「教訓」她的那些話,她莫名覺得,不該徵求他的意見了。
司徒征在她身邊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她心中微動,緩緩開了口。
第30章
「我原本想,我應該真的去寺廟裡不論是清修祈福還是什麼,以免真有人問起來我去哪兒了。」她看了司徒征一眼,見他神色不改,才繼續說下去。
「但我想了想,似乎沒什麼必要,我也實在不想去。我離家的時候比較匆忙,你能幫我將我房裡那些手稿都帶出來嗎?」
這些文稿,大部分是她祖父母的手札筆記,也有紀襄出宮後所寫的。
司徒征道:「可以,明日我便派人登門去拿。」
紀襄思忖一二,道:「讓碧梧跟著一道去吧,她知道我那些緊要東西放在何處。」
這些微末小事,司徒征並不關心。他道:「隨你,不過拿來了你在這裡也住不上多久。」
「為什麼?」紀襄脫口而出,心緒立刻低落了下來。
她之前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被司徒征這麼一說簡直醍醐灌頂。
確實,她根本不可能在司徒征的別院裡長住下去。只是,她也不知道司徒征之後要如何安排她......
紀襄垂著臉,蛾眉微蹙,輕輕抿著嘴唇,七情六慾全部寫在臉上,一副沮喪的小模樣。
司徒征眸光流轉,手指輕敲桌案,解釋道:「不久,陛下就要啟程去行宮了。此次東幸規模龐大,在行宮的時日也會很長。」
紀襄不意外他會提前知道這些內廷消息,遲疑地指了指自己,道:「我也能去?」
若是在禁閉之事前,她是不願意去的。而且廣康伯官職小,爵位在京城更算不上什麼,平常也沒有這個體面。偶爾能有隨扈的機會,還都是太后想起給紀襄顏面時,才提起過幾次。若是正常而言,他們一家都不會去。
「我去,你自然也去。」司徒征放下茶盞,氣定神閒道。
她沒忍住笑了笑,總覺得司徒征的言下之意是不會讓她去伺候太后的。她心緒輕鬆,便好奇起來,問道:「為何這次去行宮這麼久?我記得陛下好幾年沒有出京城了,幾次春蒐秋獮都是在京郊北苑。」
司徒征唇角微微上翹,只是笑眄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這副神秘的樣子,將她的好奇心愈發勾起來。原本紀襄深諳凡事不要刨根問底,尤其是人家不願意說的。可司徒征也不像是不願說的樣子。
她莞爾一笑,柔聲道:「你快告訴我吧!」
司徒征低聲道:「你想知道?」
她點點頭,心道她都說得如此明顯了還問什麼,陡然對上他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眸,心下一動,有些明白過來了。
他無疑是個英姿出眾的男人。平時冷峻如雪嶺名花難以接近,但對人微笑時,卻很有些溫潤,或者說溫柔的意味。
一旁的金猊香爐獸嘴上,飄出淡淡的白煙,裊裊間模糊了距離。
二人眼下皆是跪坐姿勢,紀襄直起上身膝行兩步,手臂圈住他的脖頸,道:「是,我很想知道。」
她眼眸閃動,兩靨浮著淺淺紅暈,嬌羞不已,又有著少女想要展現風情時的笨拙。
司徒征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肢,一隻手將她的臉抬起,目光在他曾經用手指撥弄過的唇舌處停了片刻。他心情放鬆,聲氣也帶了些懶散:「陛下要修繕宮城。」
紀襄眨眨眼,不假思索道:「又要......」
她連忙停住了話頭,沒有議論下去。
紀襄和他相擁,一下就感到了他胸膛的微微震顫。她嗔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司徒征輕笑:「和我說無妨,只是不要去外邊議論天家。你很謹慎,這點很好。」
紀襄少有被人誇獎除了容貌之外的事,尤其被她在心內暗暗崇敬的人夸,不由高興起來。
她撇了撇嘴,道:「所以,這回是要大肆修繕一番,才要宮裡眾人文武百官都跟著挪動到行宮去?」
皇帝自從登基改元以來,已經將行宮擴建到原有五倍,又在江南等地新修行宮。原還有不少修建別宮的計劃,多數被勸阻了下來,這幾年除了在京城興建寺廟道觀,倒沒有什麼大動作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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