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偏僻,少有人來。
章序伸手摘了幾枚樹葉,找話道:「如果是春季來,風光一定更好。」
紀襄嗯了一聲。
他有些失望:「阿襄,你能不能和我多說幾句話?」
紀襄從他說去長秋殿是為了看她時,就有些心軟。看著他討好自己的模樣,更是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但更多的,是覺得沒有必要。
自己也不值得他花心思討好。
她微嘆了口氣,正要開口時,突然看到
不遠處樹木掩映下,站著一男一女。
章序已經認出了二人是誰,「噓」了一聲,拉著紀襄往前走去,躲在一顆大樹後偷聽。他小聲道:「是司徒征,和密國公那個在家守寡的孫女。」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前,司徒征遇見了密國公孫女李子衿。
李子衿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司徒征,十分驚喜,嬌艷的臉上嫣然一笑,朝司徒征快步走去。
她一直沒忘記自己落水被他救起的事情,朝他道謝後,又委婉表達了自己雖是寡婦,但他若是不嫌棄,願意以身相許,婚配於他。
司徒征淡淡道:「李夫人客氣了。當日並非是我救你,是太子衛率里一個武官下河救的你。你若要謝,更該謝他。」
李子衿面色一僵,笑吟吟道:「是嗎?不過,還是要多謝您。若不是您路過,恐怕我也早就死在河底了,哪裡還有機會在這裡和您重逢?」
章序拉著紀襄走過去時,聽到的就是李子衿這句話。
什麼河底,什麼重逢......他驚訝地挑了挑眉,看向紀襄。她臉色十分平靜,似乎覺得這種事情挺無聊的。
那廂司徒征又聽李子衿說了幾句,她帶著僕婢走了。
隨著他走過來,清晰地看到了樹木後的一對小兒女。
眼看被正主撞到了偷聽,章序坦然地對上他投過來的目光,擋在紀襄面前,朝他點點頭。
兩人不熟,沒有寒暄的必要。
司徒征頷首,大步走了。
自始至終,他和紀襄都沒有看彼此一眼。
-
秋雨綿綿,好不容易連著放晴了好幾日,太子妃約的馬球賽總算能比了。
紀襄不會打球無法上場,不妨礙她一大早就被驪珠拉去馬球場,給她助威。太子妃叫上的貴女都會打球,驪珠笑著讓她好好觀戰,改日教她,下次便能一起玩了。
她獨自一人在繡棚里坐著,見她們在場上因著分人嘀嘀咕咕許久,不由撲哧一笑。
突然間,她遠遠望見太子領著一群人來了。
紀襄臉色一白,若不是好友驪珠要下場比賽,她真想立即走人。
來人里有司徒征罷了,竟然還有那個西彌王子侯幼突!
她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竟然同時撞到了。
紀襄暗呼倒霉。這幾日她極少出去走動,偏偏一次和章序閒逛時撞到了他和曾經被他英雄救美過的李夫人。這一次,又是撞到了他。
太子去尋太子妃說話,跟隨他而來的人都走到繡棚之下。顧明辭走過來,客氣地和紀襄見禮,她也只好站起來,互相見禮時,撞上了侯幼突詫異的神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顧明辭笑道:「紀姑娘怎的一個人在這裡?」
她強裝鎮定道:「她們都會打球,我不會,只能坐著助威了。」
寒暄幾句,幾人坐到了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
顧明辭坐下沒多久,注意到侯幼突直勾勾地盯著紀襄瞧,神色說不出的古怪,知他有好色之名,連忙警告道:「別看了,這姑娘是太后侄孫沒過門的妻子,你再看下去,小心惹出事情來。」
侯幼突的腦袋,「唰」一下看向司徒征。
他很確定,司徒征和太后絕不是姑祖母和侄孫的關係。
而這兩個人,怎麼看起來像是根本不認識的模樣?
他記錯了?絕不可能!
侯幼突的腦袋又轉了回來,問顧明辭:「這姑娘有沒有同胞姐妹?」
顧明辭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他壓低聲音道:「沒有!你別盯著人家看了,也別肖想了。」
侯幼突若有所思,猛然起身往紀襄的位置走去。顧明辭頗有種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之感,對著司徒征訥訥道:「他是不是色迷心竅了?」
紀襄雙目直視前方,突然聽到身邊一個壓低的聲音響起:「你和司徒征,到底是什麼關係?」
侯幼突補充了一句:「你還記得我吧?」
紀襄在看到他時就料到了,侯幼突會來找她。這個西彌王子,不像是能憋住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