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襄道:「你為我辭官,若是這輩子沒有再起復機會,你父母親人肯定恨死我。」
她沒有說,若真如此,司徒征日後也會恨她的。她不知道司徒征對權勢的渴望有多強,但知道他在處置種種繁雜公務時樂在其中。
互不相欠就很好了,她不想再生出事端。
「誰說我是為你辭官的?」
聞言,紀襄一怔。
司徒征鬆開了握著她手臂的手,道:「你厭倦了宮廷生活,我也是。」
紀襄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司徒征一笑,想要拉著她坐下,紀襄後退一步,一聲不吭坐回原位。
司徒征也老老實實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語氣平靜地開了口:「我三歲開蒙,到如今每一日都在念書,習武,輔佐陛下。如今他已登大寶,我疲憊至極,想在鄉間生活一段時日。」
紀襄沉默許久,道:「這不像你。」
他一笑:「我不能想要歇息嗎?」
「你自己心裡清楚是為什麼。」
「那你呢?你說你是厭倦了宮廷,和我一點干係沒有,那你為何要趕我走,為何不願意和我回去?現在沒有人會要求你進宮,宮裡和你家裡都沒有人能夠管束你了。」司徒征不疾不徐道。
他看著沉默的紀襄。
「我想陪你。說真話便是我想要陪著你,陪你住在這裡,等到你願意原諒我。」
紀襄道:「我現在就已經原諒你了。」
「是你願意和我回京城,願意和我成婚。」他面不改色道。
二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紀襄看著他,身體不可抑制發抖。
心底的怨恨又翻湧了上來。
她道:「你現在願意辭官陪著我了?是因為我現在不要你了顯得比之前聰明所以你又看得上我了?你之前操心你的功業時,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
過我多——」
紀襄忍住淚水,眨眨眼憋了回去。
將質問的話也咽了回去。
她想起了章序撞破她和司徒征私情之後,她腳踝疼,在灌木後坐了半天才回去。當時她一點都不怪司徒征沒有想著她,因為太子派人帶走了他。
之後,她總是夢見醒了會被萬人唾罵,她知道她做錯了,但那個曾經保護過她多回,她信賴愛慕的人始終沒有給過她任何回應。
章序說不介意,反問她司徒征說過會娶她嗎?
自那以後,她慢慢地醒了,直到聽到他說的那句話,如大夢一場,徹底清醒。
不用問他知不知道,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
「你有多什麼?」司徒征急切追問道。
紀襄輕笑一聲,沒有應答。
司徒征隱約感到她方才是想說一件她很在意的事情,但又停住了。他走過去,俯身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你原本想說什麼,你告訴我。」
紀襄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他攥緊。
「以往種種,是我不夠考慮你的想法.......」
他還在說,大約是在解釋,道歉。但紀襄已經聽不見了,她看著他敏捷如舊的身手,想起自己失魂落魄地走出萬家莊,百般猶豫是否去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
她霍然起身,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司徒征的手。
「我和你說了這麼多遍不用你道歉不用你後悔,你不明白嗎?我就是恨你,厭你,不想看到你!」
「我只想聽一句你的真話也不行嗎?」
兩道聲音相繼響起,司徒征緊緊摟著紀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煞白。
她用力掙扎,司徒征卻是不願意放手,這時,門被打開了——
「姐姐,你吃不吃點心?」
杏兒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少頃,劉翠玉匆匆趕來,一把將杏兒扯了出去,關上了門。
司徒征這才緩緩放開了紀襄。
「我先走了。」許久,他才開口。
紀襄沒有應答,等他走出去後,才道:「我方才說的就是真話。從你我一刀兩斷後,說過最真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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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征回到了隔壁房子,在整理好的臥房裡坐下。他揉了揉眉心,想想這大半年來的每次道歉,溫柔有之,強硬有之,卻通通沒有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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