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依然設了宮宴,大樂設而不作,不演歌舞助興,氣氛顯得十分冷清。
眾人只看到,從皇后殯天以後,益發冷峻淡漠的帝王,重階上,高□□坐,高處不勝寒。
元光帝依然服孝,眾臣也沒有敢作歡愉狀的。整場宮宴,各自緘默。
獨獨太子忽然哭鬧起來,叫人心紛紛一緊,卻看陛下抱他在膝頭,難得柔情。眾人面面相覷。
謝老將軍一向最遺憾沒有個女兒入宮替即墨潯生個兒子,見此情狀,一口氣吊在胸口。旁邊蕭夫人低聲說:「你氣什麼,皇后殯天了,死人還能與活人爭麼?天下長情的男人有幾個,過個把月,恐怕就要想新人了。我們疏雲哪裡差了,……」
謝老將軍說:「你這外甥最固執,難道你不清楚?」
蕭夫人冷哼了一聲:「過幾年,你們哪,再聯合起來,語重心長地勸一勸,逼一逼,他保准就答應了。年輕男人,況且是二十歲的年輕男人吶,我還不知道麼?先帝是什麼樣,有目共睹,他的種還能變到哪去?」
謝老將軍不說話了,旁邊的謝疏雲卻低著眉說:「娘,女兒不想做續弦。」
蕭夫人擰著眉:「這有輪到你挑的地方了?」
謝疏雲默了默,抬起眼遙遙看向高台上至高至寒那個位置。
元光帝眉眼淡漠,漆黑的眼睛被冕旒遮擋著,光照不到那裡。
宮宴結束,吳有祿才發現陛下一杯未飲。此前三軍班師回朝的慶功宴上,陛下也不曾沾一滴酒。若是往常,這樣的喜事,少說也要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他不知道的是,即墨潯不再飲酒,皆因這世上,他無法再像從前一樣,毫無保留地將後背交給一個人——稚陵看顧他,會幫他處理得很妥帖——如今沒有了她,世上也沒有第二個人,讓他能放心地爛醉過去。
他在宮道上徘徊,漸漸走到去年宮宴結束後,他等她的地方。
一盞宮燈昏暗嵌在壁上,他抬起眼,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驀然間,他想到,在世上,那些不可與人言說的心事,那些他的煩惱,他的快樂,他的憂愁,他的喜悅,更與誰說呢?
他撐了一把牆壁,冷得凍手。他回到涵元殿,坐在寢殿裡,睜眼到天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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