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湯匙驀地被攥緊,直到感受到元宵疑惑的目光,陸離才將湯匙放回空空如也的碗裡,抱著元宵起了身,冷聲道:「比不過你。」
「哈……」聽到陸離陰陽怪氣自己,媯夬笑得肩膀都在顫抖,竭力忍著笑意道:「你想試試?」
隱忍片刻,陸離猛地轉了身,冷眼看著媯夬,「你回淵海來究竟要做什麼?」
媯夬哼笑一聲,將腳搭在矮桌上,靠在椅背用指尖勾弄著自己的髮絲,喟嘆一聲道:「這很不明顯嗎,陸離?」
話罷,他將在指尖纏繞的髮絲鬆開,撐著扶手仰起頭看他,表情帶著病態的滿足,笑眼盈盈道:「回來玩你啊。」
如此直白的話語。陸離眼眸一顫,迅速捂住了元宵的耳朵,怒喝道:「你閉嘴!」
「覺得我的話不中聽?」媯夬無奈地攤了攤手,表情無辜,「可是事實如此啊。」
陸離攥緊雙拳,忍著火氣冷臉看著他,「當初說要走的人是你,現在出爾反爾的人也是你,你把我當什麼了?」
聞聲,媯夬勾唇一笑,起身一步一步朝著陸離走去,語氣毫無悔改之意,「我這不是反悔了麼?」
「至於我把你當什麼了……」
媯夬「唔」了一聲,捲起陸離的髮絲在指尖隨意把玩,狀似認真地思考著,說出來的答案卻一個比一個荒唐,「夫君?」
「相公?」
「還是……」媯夬刻意拉長了聲音,直到湊到陸離耳旁,才低聲喚道:「夫主?」
陸離呼吸一顫,望向媯夬的眼神變得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媯夬喜歡他嗎……
心中那縷隱隱約約的期待又開始升起,可下一秒,媯夬的話卻再次將虛幻擊碎。
大抵是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媯夬悶聲笑了許久,才輕嘆一聲,懶洋洋開口道:
「開玩笑的,我只能接受你的身體,僅此而已。」
陸離心下一沉,有些狼狽地低下頭,垂眼掩住了自己眸中的情緒。
他早該知道的。
能牽制住媯夬的,只有欲。
「我知道這畸形兒身上的煞氣難以去除,我能幫你想辦法。」
陸離避開他的視線,混亂的思緒終於在聽到這句話時清醒了些許,「條件。」
「條件?」媯夬舔舐著他的耳尖,笑聲卑劣,「你也知道,除了你,我不想碰其他人。」
「所以條件就是——」
「給、我、……。」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媯夬刻意用了氣音,尾音顯得曖昧無比。陸離只覺心尖一顫,一時間竟是連本能的呼吸都快忘記。直到微涼的指尖勾上下巴,他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急促地喘著氣,怒目圓睜看著媯夬,「你!無恥!」
「不願意?」媯夬舔了舔犬齒,「我這一年學的下作手段比這個更過分的比比皆是,你不願意,那我只好換換手段了。」
話罷,他往身後退了一步,抱著手笑看向陸離,朝著元宵勾了勾手,喚狗似的,懶洋洋道:「元宵,過來。」
元宵睜大眼睛看向陸離,又轉頭看向一眼媯夬,表情有些為難。陸離應當知道元宵隱隱約約能認出自己和媯夬,可此刻神智實在混亂,他太怕,怕極了。
媯夬曾說過會親手掐死他們的孩子。他怕元宵認錯人,一出去就回不來了。
慌亂被恐懼替代,掙扎許久,陸離到底還是低了頭,緊緊抱著懷中的元宵,聲音顫抖,「……我答應你。」
奸計得逞,媯夬本應無比暢快。可在看到陸離隱忍屈辱的表情時,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並無快意滋生。
……也許只是因為太恨了吧。
媯夬很快忽略掉了這陣異樣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存稿,三天寫不出東西了,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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