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點點頭,「記得。」
梁如詩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他不曉得是想不開,還是想開了,跑去深山老林隱居,穿衣吃飯都自給自足。」梁如詩停下舞步,大抵不明白為什麼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會願意放棄現代社會文明,跑去隱居山林,「這是他釀的酒,叫『松魂』。」
「松魂?名字倒雅。」
「他附信說,他住的山頭上,有一棵倒臥的松樹,他根據古書記載,挖空樹幹,在其中釀入野果,封存,歷時三年,釀了兩罐松魂,一罐自留,一罐給了我。」梁如詩笑眯眯,「你我今天,一醉方休!」
「我怕喝完要去洗胃。」有痕持懷疑態度。
梁如詩聽得哈哈直笑,「最愛你這一板一眼的模樣!」
有痕無奈搖頭,換上拖鞋,另取了一雙堅持要梁如詩穿上,「地磚冷,寒從腳起。」
梁如詩拗不過她,穿上拖鞋,熟門熟路,拉開工作室的門,直撲陽台邊上的懶人椅,一俟沾在椅子上,便混似無骨地攤平,揚手,「來啊!替本宮把酒滿上!」
有痕失笑,去洗了手,從廚房取兩隻玻璃杯來,拿過陶罐,解開罐口紮緊紅綢布的細麻繩,用畫室里的裁紙刀小心剔開蠟封,拔出軟木塞,緩緩將酒注入兩個玻璃杯中。
也不曉得師兄到底用了什麼野果,這酒一倒出來呈現瑰麗的藍紫色,果香中蘊著松香,似教人置身松海。
不懂酒如有痕,也忍不住「嘩」一聲。
老友記兩人碰杯,畫室里「叮」一下脆響。
有痕小呡一口松魂,酒的度數不高的樣子,入口不辣不嗆,帶著一股野果子的酸甜,既綿且滑,口感意外的好,有痕不由得又呡了一口。
梁如詩酒量奇佳,一口氣半杯酒已落肚,舌頭在口腔內卷一卷,「哪裡是酒?分明是水!師兄騙我!」
隨後仰頭喝光剩下半杯,催促有痕為她續酒。
「這麼晚才回來,令堂今日沒為難你罷?」連喝兩杯,梁如詩才肯暫時放下酒杯。
「談不上為難,只是她老人家的得意門生想去拍賣會現場一睹藝術品真容,叫我行個方便。」有痕平心靜氣,語氣並無起伏。
梁如詩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一拍懶人椅扶手,「大蔥地里種小蔥——她算哪根蔥?!」
有痕被她霸道總裁附體的口氣逗笑,「哪兒學來的俏皮話?」
「就是今天中午想介紹給你認識的朋友啊!年輕富有,熱愛藝術,沒有架子,擅抖包袱。」
「這麼有趣的靈魂,你竟然捨得拋下他,跑來陪我?」有痕納罕。
「我不放心你嘛!」梁如詩美目一瞪,「還不老實交代,受沒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