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追問,免得老友惱羞成怒。
有時感情需要水到渠成,外力逼壓得太緊,梁如詩只會退縮得更遠,否認得更堅決。
梁如詩煩亂地揮揮手,「不談我,你呢?令堂最近沒叫你回去看她和徒弟師慈徒孝?」
有痕沒有糾正她的用詞,「最近尋我諮詢了些藝術品送拍事宜。」
「哦嗬!」梁如詩頗有興趣地坐正身體,「令堂意識很超前啊!」
有痕不曉得究竟是母親意識超前,還是凌瓏意識超前,也不確定到底是母親還是凌瓏積極想要將作品送拍,畢竟最初想見識一下名家名繡展的人是凌瓏,母親倒沒有表現出太大熱情。
「德富想要在秋季舉辦一場名家精品刺繡專場拍賣,上門徵集藏品,說動了家母。」
「這可是肥水落入外人田。」梁如詩重新託了腮,「你不爭取、爭取,將令堂的作品,留在你們嘉寶拍賣?」
「我還是避嫌的好。再說,」有痕搖搖頭,「家母也未必信得過我。」
「你媽繡花工夫一流,可惜識人不明。」梁如詩氣得省略尊稱,「她那徒弟明明白白的挑撥離間,她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嗎?」
「蓋因她會繡花,瑕不掩瑜嘛。」倒是有痕心平氣和。
要不然怎麼說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呢?
凌瓏只消有繡花的天賦,她身上其他缺點多得如同篩子眼兒,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你啊,你!」梁如詩替老友氣惱,可又怕她傷心,硬生生轉移話題,「前幾天怎麼不見你發習作?」
有痕十年如一日,根據牧老要求,每天至少練畫半小時,每隔幾日,將畫作整理上傳。這回已間隔一周有餘,還沒有上傳作品,對老友作息生活了如指掌的梁如詩便覺出奇怪來。
遭梁如詩一問,有痕想起那一夜荒唐來,老臉一紅。
「咦咦咦?!」梁如詩眼見有痕臉紅到連耳尖都紅了,忍不住九曲十八彎地怪叫,「陸有痕!」
被直呼大名的陸有痕半捂住臉。
梁如詩橫越過整個桌面,雙手抓住有痕手腕,搖晃,演技爆棚,「陸有痕,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推門進來上菜的服務員輕手輕腳放下兩盅蟲草老鴿湯,默默退出包間,替兩個女孩子關上門。
「梁如詩……」有痕對梁如詩生不起氣來,只是無奈,「你先放開我,你的鑽石方糖吊墜掉菜盤裡了……」
「你先說!」梁如詩才不肯放過她,鑽石吊墜算什麼。
「我喝醉酒,調戲了傅其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