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把你的飲食宜忌記得一清二楚。」
有痕苦笑,「大概是我發起酒瘋來實在嚇人。」
「關心你才會注意這些細節。」梁如詩對傅其默,與對林遂韜,態度真是雲泥之別。
不在乎的人,誰管你能不能喝酒、發不發酒瘋?
林遂韜一怔,立刻朝老闆娘擺擺手,「醉泥螺不要了。」
老闆娘笑容不減,「好叻,馬上來!」
大排檔菜上得極快,不過是三兩句閒談的功夫,老闆娘先送上苔條花生和油炸魚皮兩樣小零食,等到炸得香酥的花生和魚皮吃了過半,刷洗得乾乾淨淨,拿開水一燙就開了殼的銀蚶,去掉半邊貝殼,淋上南乳汁拌勻就先送了上來。
銀蚶肉鮮滑甜嫩,飽蘸了南乳汁,別有一番風味。
隨後送上來的蔥油海瓜子老大一盤,海瓜子才小指甲蓋大小,殼極薄,以蔥油快炒,無需放其他調料,連鹽都只消一點點,以唇舌一吸一卷,那一點點貝肉就落入嘴裡。吃它一個鮮而嫩,最美味是盤底一兜鮮美的湯汁,回味無窮。
蟶子不是最嫩的季節,只得食指粗幼,勝在乾淨肥美,擱蔥姜爆炒,鑊氣香味飄得老遠,直往鼻子裡鑽。
等上齊了菜,林遂韜一手搭住傅其默肩膀,一手舉起玻璃瓶汽水,「為今天有幸一睹牧老江海攬勝圖真跡、為我們的相聚、為小師叔轉職私人洽購,干一瓶!」
四人的汽水瓶「叮」一聲碰在一處。
梁如詩秀氣地用吸管吸一口橘子味兒汽水,「恭喜你升職啊,有痕!」
「也談不上升職,算是平調。」有痕把玩在瓶口浮沉的吸管。
「待小師叔正式上崗,我們去給小師叔捧場。」林遂韜繼續搭著傅其默的肩膀。
「我想先看看自己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有痕並未欣然接受林遂韜的這份好意,相反,她婉拒了他前去捧場的提議。
她不希望自己在私洽部的業績是因為她「牧老的弟子、吳先生的徒弟」的身份而受肯定,她更想憑藉自己在藝術品鑑賞方面的專業知識獲得客戶認可。
梁如詩朝有痕翹起兩個拇指,「不愧是我下鋪的姐妹!」
林遂韜「咕嘟嘟」一口氣喝掉半瓶汽水,「小師叔和我下鋪的兄弟真是一樣脾氣。」
傅其默拍開他的手,「我什麼脾氣?」
「特別倔強,認準一條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來的倔強!」
「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損我?」傅其默半側了臉,問。
「當然是夸!」林遂韜輕拍大腿,「是我用詞不當,不是倔強,是執著!」
林遂韜臨陣改口,引得梁如詩一陣恥笑,他也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