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照如今越來越混蛋了,在床榻上折磨她的法子也越來越多。
再這麼下去,她沒逃出侯府,就要先累死在他榻上了。
她渾身酸痛,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胡思亂想時,突然想到了前日林氏包裹里的東西她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她坐起身,準備再去一趟吟秋院。
如今還沒想好離開侯府的對策,不能讓林氏在中間攪和。
得先拿到林氏的把柄。
換了身衣裳,又將謝寒照故意留在她脖頸上的痕跡用脂粉蓋住後,便帶著明月去了吟秋院,她這次沒走竹林的路,而是直接走了正門。
剛到門口,就瞧見陸雅端著盤糕點正在門外與吟秋院的小廝說話。
祝妙清走近後就聽見小廝說:「表姑娘,小侯爺今日公務繁忙,實在沒空見您。」
他說完,餘光便瞥到有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人走了過來。
小廝自己都沒察覺他臉上閃過了一絲諂媚。
「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祝妙清見陸雅也在,她只好用她的亡夫編了個藉口:「今日收拾奕舟的舊物,找到了些軍中的書信,想拿來給小叔看看,免得誤了事。」
小廝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軍中的事情必然是大事,那少夫人跟我進來吧。」
祝妙清與陸雅微微頷首後,跟著小廝進了院中。
陸雅看著她的背影,腳步卻沒動。
她身旁的丫鬟在一旁埋怨:「這小廝可真勢力!少夫人進去都不用提前通報,您卻連通報機會都沒有。」
陸雅入府好幾天了,除了前幾日去給老夫人請安時見了一次謝寒照。
其他時間一次也沒見到他。
她側眸瞪了一眼丫鬟:「少夫人是有軍中的事情,當然不用通報。我們如今在侯府里住著,你莫要嚼舌根。」
「……哦,奴婢知道了。」
謝寒照這一會兒確實忙,刑部出了大案,他正翻閱著卷宗。
祝妙清進去後直接問:「小叔還沒告訴我姨娘的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呢。」
「過來。」他視線落在手中的卷宗上,語氣如同命令一樣,連頭也沒抬。
祝妙清哪兒敢跟他置這點小氣,走了兩步到他跟前,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順勢鉗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她靠入他的懷中,便有一股湯藥的味道鑽入鼻息。
她每次從吟秋院回去,呼吸間便會有這個味道。
謝寒照心裡清楚這是什麼藥。
他沒回答箱子的問題,眼神黯淡了幾分,「不嫌藥苦?」
祝妙清看著他的眉眼,半垂著眼帘:「不苦。」
「以後別喝了。」
他語氣很淡然,這話輕飄飄的便說了出來,像是一陣連漣漪都吹不出來的小風一般。
可卻讓祝妙清脊背里竄出一股涼意。
不喝藥意味著什麼,都不必深想。
她臉色不可控制的白了幾分,臉上卻表情真摯:「若是不喝藥,那豈不是……」
謝寒照盯著她看,眸光透出幾分危險的偏執:「不好嗎?」
若是真有了身孕,那一切就都完了。
如今還有逃離他的機會。
祝妙清看的清楚,若是真有了孩子,他定會衝破侯府的祖宗規矩,強行將她留下,用孩子把她拴在身邊。
她眼眶發熱,閃著淚光的柔弱眼神望著他,「那你不打算娶親了嗎?我與你名不正言不順,若是真有了身孕,我該如何自處?」
她聲音也有些發顫,烏髮雪衣,杏眼含淚,更顯得幾分楚楚可憐。
謝寒照被她的眼神望的心底發澀,心像是被人刺了一下。
壓在心底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鬆開了她腰上的禁錮,「去找若影吧,他去查看過包袱。」
「好。」她站起身,只覺得與謝寒照相處這短短一會兒,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她迫不及待的出了寢室。
若影那晚便潛進二房的院子,偷偷查看了箱子。
他如實跟祝妙清匯報:「少夫人,箱子裡面是幾包草藥,我偷拿了些找大夫看了,是……安胎的方子。」
祝妙清聽完,不可置信的將眼睛瞪大了幾分。
她用帕子掩著半張臉,輕咳了聲,「那你可看見了這藥是誰在喝?」
若影搖頭:「屬下不知。」
林氏如今年紀大了,不可能是她在喝,那是……謝春曉?
那晚林氏可能是剛從府外買安胎藥回來?
祝妙清又詢問若影:「若影,你能否幫幫我最近多盯著林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