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妙清偏過頭去,看也不想看他。
她真想閉上眼睛後,再睜開眼就永遠瞧不見他了。
門外忽然傳來梅香的聲音:「少夫人,表姑娘在院外,她說明日就要回鄉了,今日想來跟您道個別。」
梅香本來不想通傳的,可又想著最近這幾日祝妙清一直悶在院子裡誰也沒見。
陸雅從前又和她關係好,兩人經常湊到一起說話。
她便還是硬著頭皮來通傳了。
謝寒照本想說不見的,被祝妙清攔住了:「我要見見她。」
她又對著門外的梅香道:「讓她去書房等我吧,我這就來。」
謝寒照審視的看著她,語氣多了幾分質問與警惕:「為什麼非要見她?」
「她應當是第一個發現咱們關係的人,我想和她談談。」
她換上衣裙後,散著髮髻坐到了鏡子前。
脖子上扎眼的痕跡,一下子就闖入了她的雙眸中。
祝妙清本想拿粉蓋一下,轉念又一想,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好藏的?
這幾塊痕跡,與她與謝寒照的私情比起來,哪個更丟人?
反正不論如何,她在侯府都已經抬不起頭了。
祝妙清沒讓謝寒照跟著,自己進了書房中。
陸雅還以為祝妙清現在還蒙在鼓裡,仍還不知道是她告密給的林氏。
「妙清姐姐。」她還是如以前一樣熱絡。
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祝妙清沒工夫跟她彎彎繞繞,「我和謝寒照的事情你已經捅出去了,還來見我幹什麼?」
陸雅臉色僵住,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你都知道了?」
「你這局又不是天衣無縫,我怎麼不知道?」
「我……」她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祝妙清扯出個譏諷的笑容,主動替她說:「你是出於嫉妒?嫉妒我一個寡婦能討得他的歡心?」
陸雅吸了一口氣,事情已經被祝妙清點破,她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她承認:「是。」
祝妙清嗤之以鼻:「這種歡心,也就你會嫉妒了。」
她話裡有話,陸雅卻聽不明白,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你討不到他的歡心,卻將錯怪在我的身上。」
她走近陸雅,忽然抬起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陸雅的臉上。
她定定的直視她:「這是我還你的。」
她向來是不惹事也不怕事的人。
捫心自問,自從陸雅進了侯府,她雖然把她當外人,卻還是真心待她。
更沒有因為她要做謝寒照的妾室而故意針對她。
可她卻在知道了他們的事情後,先告訴了林氏。
讓她險些落水丟了性命,還順便幫著謝寒照點破了他們之間的私情。
這一巴掌,祝妙清只覺得還不夠。
她沒再多說,徑直出了書房,走到門外時,順便對梅香說:「把她趕出去。」
謝寒照也在門外,剛剛那一巴掌的聲音,他聽的清楚。
主動拉過她的手,捧起看了看才問:「手疼不疼?」
祝妙清眼神躲避了一下:「……不疼。」
-
兩日後。
一匹日夜奔程的已經灰撲撲的快馬,停在了侯府的門前。
一個男人從馬上跳了下來,他背著個小包袱,急著要進侯府,卻被門外守著的侍衛攔了下來。
他忙解釋:「我是錦官城祝家的人,來接大房的少夫人返鄉!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第51章 他從刑部趕回來了
侍衛們對看一眼。
祝家人怎麼這時候來了?
難不成跟他說,少夫人被小侯爺囚禁在自己院中?
只好先帶他去見了大夫人。
大夫人也沒想到祝家這時候竟然來人了,她起先還以為是來逼著他們同意謝寒照和祝妙清的婚事的,不免有些厭煩。
祝敘是祝妙清父親的養子,先前親自送嫁過祝妙清到侯府,所以也認得大夫人。
他進了前廳後先拱手行禮,說明了來意:「大夫人,家父忽然染了重疾,現下已經一病不起,我特來接妹妹返鄉,我怕父親會……」
他說話聲很急,還帶了些哽咽。
大夫人也沒想到竟是祝妙清的父親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