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柱子壞心眼兒的逗他。
「……」謝宣沉靜的望過來,柱子先繃不住了,他頗煩惱的搖了搖頭道,「別看了,給你吃,給你吃。」說著,毫不吝嗇的掰了一塊肉包子遞給謝宣。
「謝謝柱子哥。」謝宣的嘴巴比糖還甜,並承諾道,「等我阿娘做了吃食,我也分給柱子哥吃。」他懷裡倒是揣著一塊糖,不過那是給爹爹留的,他自己也捨不得吃,更何況若把這塊糖拿出來,這些人又該念叨阿娘亂花錢了,他不想聽念叨,也不想阿娘聽這些念叨,所以只能給柱子一個承諾,反正柱子也吃這一套。
反向畫大餅,真有他的。
柱子很單純,柱子當了真。
一旁的大虎娘看得眼酸,自家小侄子是個饞貓兒,剛剛他娘給他買了個肉包子,任誰哄都哄不了一嘴去,卻被謝家小子眼巴眼的看去小半個,這個心疼喲。
謝宣又將手裡的肉包子分成兩半,一半強行塞到他阿娘嘴裡,一半自己吃了,柱子快把肉包子吃完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娘,他有樣學樣,留下一口給他娘吃了。
柱子娘何曾有過這種待遇,六七歲的小子正是沒心沒肺的時候,再者說大人能跟孩子搶口吃的嗎?!
那謝家小子人不大,倒孝順的很,手裡有一塊肉他娘也能分著半塊,這就是讀書人家的孩子嗎?
柱子娘低眉想了想,要不……要不等手頭寬裕了,也送她家柱子去學堂念兩天的書,認認字識識禮,別做睜眼瞎。她這麼想著,被柱子分出去的半塊包子也不是那麼心疼了,跟謝家打好交道總是不錯的。
惠娘母子到家之後,先做了晌午的飯,謝宣揣著那塊有點軟化的蔥管糖往後院溜達。
見他爹正歪在床頭溫書,可見病好多了,人也有了精神。
謝宣打開油紙包將那塊蔥管糖遞給他爹道:「爹,這糖可甜了,你嘗嘗。」
謝壑看著表面有些拉扯的糖絲,便知這是惠娘買給宣兒的零嘴兒,他如何吃得,遂推說道:「你快吃吧。」說著一股腦兒將那糖塞到兒子嘴裡。
這小傢伙滿心滿眼都是他這個當爹的,令他十分受用,又酸澀的緊,若不是他無用,他的孩子本該錦衣玉食的過活,如何連一塊糖都捨不得吃。
一時間又是自怨自憐又想強撐起往後的日子。
「宣兒的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謝壑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稚言稚語,猶如一道天光劈開了他生命中最厚重的陰霾,他爹不要他了,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兒子仍然需要他。
謝宣鑽進謝壑懷裡,謝壑給他讀起了詩書。
謝宣就著這些似懂非懂的聖賢之言,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前院裡,惠娘倒騰了一下大醬缸,裡面還有半缸醬,她們一家三口是吃不了這麼多的,她打算整飭出一些來,賣給東西來往的行商,賺些家用。
當然不能就這麼賣出去,要想賣個滿意的價錢,得花些心思變變樣子才行。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