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冕和謝壑跟在後面,藺冕不由笑道:「令郎十分可愛。」
謝壑微笑道:「被我和他阿娘慣的不成樣子,見笑了。」
藺冕不是沒見過鄉下的孩子,要麼木訥要麼頑劣,總是不那麼討喜,不像謝宣這般活潑機靈,莫說鄉下的孩子,便是城裡的孩子這麼討人喜歡的都少見,一想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倒也覺得正常。
關於謝壑的事情,他聽裴逸安說過一些,對謝宣的來歷也有了幾分推敲,此事若打在別人身上,難免對謝宣有幾分忌諱,但見謝壑絕無此意,甚至比一般父親更加疼愛孩子,他倒真有些佩服起謝壑來了,對自己的糟糕境遇不遷怒無辜稚子,如此看來謝壑確實有君子之風。
也是,謝靡看不上的人那基本都是好人了,藺冕如是想。
這時,出去推牆坯的軍漢們也回來了,旁人不認識藺冕,他們豈能不認識?!連忙過來行禮問候。
藺冕擺了擺手道:「你們走親,我來竄友,不是在軍中,不必多禮。」
軍漢們看向謝壑的眼神就更敬畏了,能和藺文書交上朋友,厲害了。
他們轉念又一想,謝家如今有藺文書做靠山也不錯,不用再擔心謝家人丁單薄被人欺負了去。
只是他們暗地裡將謝壑悄悄拉至一邊,輕聲問道:「郎君可知那藺文書的來歷?」
謝壑心中大致有些猜測,不過還是做出願聞其詳的模樣,聽聽別人怎麼說?
領頭的伍長悄聲說道:「他是藺相公的小兒子,不久前考中舉人,到熙州軍中歷練來了。」
謝壑點點頭,他猜藺冕是藺家人,沒成想竟是藺相公的么子,考中舉人便來軍中歷練,不驕不躁,十分務實,倒頗有幾分乃父之風。
裴逸安在陪謝宣騎馬,伍長悄悄跟謝壑說了幾句話後,又領著軍漢們去收拾謝家別的活兒。
此時前院中只留謝壑和藺冕,藺冕看著遠處青山中夾雜著金燦燦的麥穗兒,迎風招展,一層層的麥浪鋪陳開來,田野里有三五個農人在辛勤勞作。
藺冕突然來了談性,他問道:「臨淵覺得朝中新政如何?」語氣頗為驕傲,他顯然很看好新政。
臨淵是謝壑的字。
孰料謝壑輕嘆一聲道:「文書從縣城到長留村,二十多里地的山路,想必沿途遇到不少豐收的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