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們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心裡有股莫名的敬畏,見他來攔路皆是一震,抬頭問道:「爾有何事?」
謝壑輕輕彎了彎唇角道:「剛剛幾位官爺繁忙,在下沒有向前打擾,家中已繳三百文擔保錢,二位若方便的話,可否將憑據還於在下?」說著,他從袖中掏出幾文錢打點道,「天氣炎熱,幾位辛苦,這是吃酒錢。」
兩個官差本不想理的,這個憑據留著,他們過後想怎麼拿捏人便怎麼拿捏?合情合理!一旦將憑據交出去,那可就……不由他們了。
只是看著謝壑身側的高頭大馬,他們有眼睛,認得那是裴主薄的坐騎,此人與裴主簿交好,得罪他就相當於得罪裴主簿了,官差官差說到底也還是差役,是民。裴主薄官再小也是官,民不與官斗。
這麼想著,兩位官差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將謝家的憑據從帳簿中抽出來,遞給謝壑,謝壑拱手道:「多謝官爺體諒。」
他剛欲翻身上馬,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看了官差身後那頭黃牛一眼,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了,李大家還借了今秋的青苗錢,卻不知拿什麼還了?」
兩位官差心神一凜,忙叫住謝壑道:「郎君留步。」
謝壑拍了拍馬頸,轉頭故意問道:「官爺有何吩咐?」
黑面官差向前一步道:「李大家真的借了秋季的青苗錢?」秋季青苗錢還沒放完,帳本也先到不了他們手中,只有快到催帳的時候,他們才能拿到帳本。如果李大家真的借了秋季青苗錢,到還的時候一定還不上了,家里有個賭鬼又失了田地,指定要壞帳!
壞帳的錢誰出?!官差不僅打了個寒顫,自然不會是金尊玉貴的縣太爺出了,十有八九落在他們這些悲催的官差身上。
謝壑點點頭道:「找了我們作保,我們沒應,不過他兄弟李二用那頭牛作保抵給官府,幫他貸出了青苗錢。」
二位官差瞬間全身發涼,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漸漸有些發白。這牛他們若真拿去換錢分了,年底再催收青苗錢的時候得作活癟子。
其實,收了李大、李二、陳有榮三家的地已經夠平帳了,只是誰嫌錢多呢?他們若不趁機擠出些錢來,遇到壞帳的情況只能自掏腰包了。
他們想了想李大的大膽勁兒,心裡又急又怒。
里正默默縮在牛車的車頭邊,不參與討論,一副秉公辦事的模樣,官差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他不發表任何看法,若有好處自然分一杯羹,沒有便算了。
兩位官差對視一眼,然後瞅向謝壑道:「我們剛剛在李家的時候,是聽了這麼個音,以為是莊戶糊塗,分不清夏秋兩季的青苗錢,便想著拉著此牛對一對帳簿,如今都清楚了,自然不會真動了這牛。」
官差這番話說的漏洞百出,謝壑姑且聽之。
「這樣,你將這牛牽去還給李二家,讓他們仔細養著,莫出什麼差池。」官差叮囑道,言下之意便是年底來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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