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擔憂道:「若柱子待會兒喝了藥還退不下燒去,無論如何也得送去郎中那裡瞧瞧了。」
李二媳婦噙著淚點頭。
兩刻鐘後,李二將退燒藥熬好了,急急忙忙送了來,連屋子的地都不敢沾,又火燒眉毛似的跑了出去。
李二媳婦氣罵道:「遇到事兒是半點也指望不上他。」
惠娘沒有言語,只幫著李二媳婦將柱子叫醒,協助李二媳婦給柱子餵藥。
柱子燒得迷迷糊糊的,白天的時候溺了水,鼻喉被水嗆的難受,這會兒乍一見惠娘只「阿娘,阿娘」的直叫喚,不甚清醒的樣子。
惠娘心裡一酸,哄道:「柜子上有好吃的,柱子乖乖的將藥喝了,等燒退下就可以吃了,宣兒還在家裡等著找你玩呢。」
也不知柱子聽到沒有,但藥明顯好餵多了。
柱子吃過藥之後,又躺下睡了,李二媳婦眼睛眨都不敢眨,只巴巴的看著。
惠娘陪她坐在一旁道:「熙州開市易務了,朝廷想著以商濟農,給了不少優惠政策,便是市井小民也能借著這股東風做些小買賣補貼家用,我去了縣城幾次,大家都忙的熱火朝天,可惜那時我一不在縣城安家,二也沒有車馬,做長遠生意總也不方便,不過這對嫂子來講卻不成問題,牛還在,可做的事情就多。若經營好了,年底之前保下這頭牛也完全不成問題。」
剛剛還神色懨懨的李二媳婦立馬來了精神道:「此話當真?」
惠娘點了點頭道:「自然當真,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我先回去了,等明日再和嫂子仔細分說,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嫂子還是要寬心才是。」
她這一番話說的李二媳婦直眼熱:「好,我明日等著妹子來。」
又寒暄幾句,惠娘轉身出門,不想在李二家門口碰到了蹲哨的李大媳婦,黑布隆冬的,嚇惠娘一跳。
見惠娘出來了,李大媳婦諂笑著迎上前去,殷勤道:「白日我聽說謝家兄弟將老二家的牛討回來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住著,我們家平時也沒少幫襯你們家,謝兄弟可不能只偏幫一家啊,我們家的地想必謝兄弟也有辦法……」
惠娘沒等她說完便懟了回去道:「沒那本事,李大嫂子別擋道。」
「哎,惠娘,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男人生病的時候,你坐了我們家多少回牛車跑去縣裡抓藥,你不記得啦?」李大媳婦胡攪蠻纏道。
惠娘氣極反笑道:「首先牛是李二嫂家的,你們雖為妯娌卻早已分家各過各的了,其次若駕車的是你家,每次多要一文錢的車馬費時,你可沒想著攀交情,最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不僅僅欠了官府的青苗錢,還有我們家三百文的擔保費,你們李大一家但凡有個喘氣的,這錢我就不能不要,還有就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