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孩子,他該如何去教導?
一時間,他又喜又愁。
謝宣幾乎立馬察覺到他爹的異樣,擼著小狗毛的手一頓,然後抬頭不解的問道:「爹爹這是怎麼了?一會笑一會嘆的。」
謝壑沒有立馬回答,反而問道:「宣兒除了小狗還喜歡什麼?」
「吃糖吃點心。」謝宣不假思索的回道。
「嗯,好吧。」謝壑只當自己沒問過,他摸了摸兒子的沖天鬏,這樣大的孩子正是愛吃愛玩的年紀,倒也無妨,只是再大些了,也就要開始讀書習字了。
詩書方面將來有顏老教導著,他是不擔心的,自己身為宣兒的父親,則要著重教導宣兒的品行。這孩子太聰明了,將來又有名師指點,即便不能科舉,他在士子中的號召力也註定不同凡響,沒有上佳的德行不僅十分可惜亦非常危險的。
如此一盤算,謝壑心中瞬間一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謝宣抬頭看著父親的眼神,莫名抖掉一身雞皮疙瘩,他抱著小黃豆就往前院跑,生怕下一刻他爹就捉住他,讓他背書背詩的,那簡直太可怕了。
謝宣回到前院,將黃豆放在籠子裡,自己洗乾淨手腳上炕睡覺,十分乖巧。
惠娘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睡熟了,靈秀可愛,白日里郎君告訴她,宣兒拜師的事八九不離十了,她不是讀書人,也不知道顏斐的名氣有多大,只知道連郎君都敬仰的人,一定錯不了。
宣兒跟著那人讀書,她亦十分開心。
宣兒這麼聰慧可愛的兒子,是她生的!惠娘內心十分知足。
一家人在平靜祥和中安穩入睡。
此時此刻,顏斐卻激動的睡不著覺,他展開筆墨,開始給他在洛陽的好友和弟子一一去信,內容雖然五花八門,但主旨只有一個,他顏斐收到關門弟子了!
他給好友的信件還克制一些,十分驕矜的表達了自己的喜悅之情,然後是低調又瘋狂的炫耀,給弟子的信就沒有那麼客套了,直接來一句明年初春來熙州永寧縣見你們小師弟,要帶最貴重的禮物。
尚無官職的弟子收到顏斐的信後,已經在打包行李準備啟程了,他們很好奇自己這位小師弟是何方神聖?竟能將他們老師一舉拿下。
有官職的弟子卻犯了難,默默回信道:「老師,我做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