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就不怕了呀,謝宣被噩夢驚醒了。」楚懷秀理所當然的回道。
聞人馳垂眸見謝宣紅腫著一雙眼睛,在夜色的映襯下那雙鳳眼越發的靈秀明亮,確實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關於謝宣的到來,聞人馳是聽到一些風聲的,看來顏斐是真的中意這個弟子,才會如此上心。
這么小的年紀便遇到了韃子殺人奪貨,難為他了。
聞人馳略一思索說道:「戰戟太沉了,還容易傷到人,不適合抱著睡覺。」說罷,他從長靴內側抽出一把造型古拙的匕首來,刀鞘是鏤空的葡萄藤花紋,材質看上去似銅似金,匕首卻是雪亮的,中間有一道烏黑烏黑的凹槽,把手處卻陰刻著一組威風凜凜的麒麟踏火圖,另一面寫著鎮厄兩個字,說是匕首,更像是一把短劍。
他將此物遞到謝宣跟前道:「此物名為鎮厄,拿塊紅布包裹了放在枕頭底下就不怕了。」
謝宣仰著頭問道:「它沾過韃子血嗎?」
聞人馳點了點頭道:「沾過。」
謝宣滿意了,伸手拿起那把鎮厄道:「將軍可以教我抽出此物的招數嗎?只一式就行。」
聞人馳比量了比量謝宣的身架,選擇了一招最能出奇致勝的招式教給他,謝宣站在平時將士們練刀劍的假人旁,一遍一遍試著抽出匕首,刺向假人。
他的身量還小,夠不到假人的脖頸,便斬假人的腰腹,一遍遍的試練,從各種角度,以各種形式去戳刺,手法雖然稚嫩,卻逐漸的精準,他並不貪多,只要了這一招,鍥而不捨的練。
聞人馳眸間逐漸染上認真的神色,他樂得在一旁指導,告訴謝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末了,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謝宣。」謝宣答道。
聞人馳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顏斐為何會將此子看得比金玉還要貴重,這世上有的人面對驚懼會陷入混沌之中忘記掙扎,渾渾噩噩,這樣的人很多。而有一種人,卻能從驚懼之中逃脫出來,學會反擊,這樣的人卻是鳳毛麟角的。如此小的孩子,直面屠戮,害怕是很正常的,甚至嚇到驚厥也是有的,但謝宣的怕不是怕刀怕血怕死人,只是擔憂自己面對屠戮時沒有足夠可以反擊的能力,如此早慧的孩子,好好養,前途不可限量。
謝宣面對木偶手持匕首揮動了半個時辰,木偶人身上多了數道劃痕,他也微微出了汗,聞人馳掐著時辰道:「好了,今天先練到這裡,回去睡吧。」
謝宣捧著匕首像捧著人間至寶一般,楚懷秀也收了自己的短劍,站在謝宣身側,兩個孩子手牽著手打算回營去。
突然,謝宣頓住,他回頭問聞人馳道:「將軍並不吝賜教我們刀劍之法,可為何不願收我和秀秀為徒?是擔心我們會給將軍帶來麻煩嗎?」
聞人馳再次驚嘆此子的敏銳,他並不打算敷衍謝宣,神色極為認真的回道:「不是,拜我為師會給你們甚至你們的父母師長帶來麻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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