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的嘴巴驚訝的張成雞蛋形狀,這個叔叔他見過,就是那日救了他和阿娘的大將軍,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楚懷秀見聞人馳態度實在是堅決,她胖嘟嘟的小手一指,指著謝宣退而求其次道:「不教我教他總可以吧,他上次就碰到了闖進城去的韃子,一兩次能逃脫尚屬運氣可嘉,但不能每次都憑運氣行事吧。」
謝宣十分乖覺,他咔嚓一跪,利索的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他不是魯莽,因為眼前這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每當午夜驚醒,他縮在阿爹阿娘的懷裡,只有回憶起那個大將軍手中滴血的劍時,他的心神才會安定下來。
聞人馳:「……」兩個瞎胡鬧的小鬼!
謝宣和楚懷秀被人提出聞人馳的營帳時,誰也沒有死心,反而有愈挫愈勇之勢。
夜漸漸深了,熙州大營里靜悄悄的,連風聲都放緩了腳步。
楚懷秀和謝宣要好的不行,晚上也睡在一個營帳里。
忽而,一陣梟聲掠過營地,謝宣乍然從睡夢中驚醒,恍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娘……」他睜眼望著黑漆漆的前方,然而並沒人應答,他可憐巴巴的縮在角落裡輕聲啜泣。
楚懷秀聽到哭聲後,迷迷糊糊的醒來,她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會兒,出聲問道:「謝宣?」
她摸索著找到靴子,穿好之後下榻嘚嘚嘚的跑到他的榻前,摸了摸他的小手,手很涼輕輕顫抖著。
她轉身命守夜的人點亮燈燭,看著偷偷哭的慘兮兮的謝宣道:「你是不是在害怕?」
謝宣恍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強撐著說:「我沒有在害怕。」
楚懷秀理解,她見過新兵第一次見血的模樣,這時不能強行跟他爭辯什麼,只順著他說道:「你只是有些不適應,沒有在害怕。」
「嗯。」謝宣贊同。
楚懷秀咬了咬牙說道:「穿好衣裳,隨我來。」
兩個小家伙裹巴的嚴嚴實實,悄悄溜出了大帳,楚懷秀道:「我爹爹的長戟見過血的,我每次怕了,摟著它睡覺就好了,我帶你去搬它。」
兩隻小人兒哪裡搬得動戰戟,他們這一翻走動,驚動了一向淺眠的聞人馳,聞人馳披著一件墨色披風走出了營帳,見狀將兩個小的招至眼前問道:「多早晚了?還不睡?」
楚懷秀道:「我們要抱著爹爹的戰戟一起睡。」
聞人馳納悶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