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從容笑道:「在下江南陸恪,謝壑的師父。」
眾人了然,又被「江南陸」三個字驚了驚,又被「謝壑的師父」五個字驚了驚,陸恪一句話讓席上眾人驚了又驚。
謝壑渾身僵木木的。
嘚嘚嘚,謝宣率先跑到陸恪面前道:「師祖你好,我是謝宣,謝壑的兒子。」說著,他乍起一雙小胳膊道,「師祖,抱。」
陸恪一把將謝宣抱起,拍了拍道:「好小子,分量真足。」
「嘿嘿,我天天吃甜點心,長成實心的了。」謝宣逗趣道。
陸恪抱著謝宣坐在謝壑上首的空位上,他轉頭問向謝壑道:「這羹湯可還順口,我剛剛在廚房捉住一個南邊來的小娘子特意給你做的。」
「好吃。」謝壑低聲道,說著眼淚啪啦啪啦往下落。
謝宣訥訥道:「啊?這是好吃哭了嗎?」
顏斐摸了摸謝宣的頭道:「你爹這是高興的。」
謝壑眼圈紅紅的,像受了莫大委屈後乍然見到最親近的長輩,之前的委屈便隱匿的無影無蹤了,人還是懵的,但淚先流了下來,之前無處訴說的時候,強自忍下也就忍下了,如今不知怎麼了,眼淚跟決堤一樣,他很不喜歡這樣哭哭啼啼的自己,太軟弱,像個娘娘腔,但還是哭了。
謝宣伸出小手來使勁抹他爹臉上的淚,邊抹邊慌張說道:「爹爹,你別哭呀,你一哭宣兒也想跟著你一塊哭,可是見到師祖不是件開心的事嗎?」
謝壑連忙擦乾淨眼淚,聲音有些嘶啞的說了一聲:「抱歉,失態了。」
顏斐作為這場宴會的主家,他按了按手道:「人都到齊了,大家開始動筷吧。」
席上有認出陸恪來的,都喟嘆道:「還真是江南陸家的嫡系子孫。」
江南陸氏之所以蜚聲天下,是因為其家族輩出翰林和名師,經陸氏指點過的學子莫有不高中的,陸氏在江南興辦書院之地,便是文風鼎盛之地,只是陸氏很少收真傳弟子,能得陸氏衣缽的人無不成了一代名家。
江南陸氏將學問做到了極致,天下學子莫有不嚮往者,謝壑居然真的是江南陸氏的弟子,一時眾人眼裡又羨又慕。
謝壑拾起公箸給陸恪邊布菜邊問道:「師父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陸恪嘆了一口氣,剛想罵他,抬頭見他眼圈依舊紅腫著,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指了指謝宣說道:「大抵是沾了這小子的光。」
謝壑了然,顏斐收到關門弟子十分暢快,恨不得廣而告之,他的門生滿天下,少不得有幾個正在鵝湖書院遊學,一二而去師父也就知道了。
宴席上還有外人,師徒二人沒有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