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頓覺羞赧,她連忙開口辯解道:「對不起郎君,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是故意的也沒關係。」謝壑答道,他嘴角噙著笑,實在不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惠娘欲言又止,最後接了謝壑手中的碗,她不禁安慰道:「以後還會有家世好,樣貌好的女子……」
謝壑搖了搖頭道:「我不在意這些的。」即便世間有再多家世好樣貌好的女子又怎樣?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惠娘一聽,更急了,生生曲解了他的意思,別的姑娘他都不在意了,生怕他在穆箏姑娘這棵歪脖樹上吊死,穆箏她心術不正,不堪為妻。
謝宣嘚嘚嘚的跑進來,仰頭問謝壑道:「爹爹,阿箏是誰?」
謝壑揉了揉他的沖天鬏道:「無關緊要之人,不必理會。」
惠娘聞言心中一梗,完了,氣話都說上了,這怎生得了?!
第50章
謝徽騎馬看翰林官們一路西去, 心中艷羨不已,索性他也沒有回府,直接去了藺祈府上。
藺祈連日被朝政折騰的殫精竭慮, 此時褪去官服,著一襲短褐粗衫揚著鋤頭給菜畦里的韭苗鋤草呢。
謝徽到藺府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老農鋤地圖,他不禁笑出了聲:「相公一看就是沒有做過農活的。」
藺祈聞言放下鋤頭,用手支撐著木棒扭頭一看, 正見謝徽抱臂站在菜畦邊上, 腰間配著一把玄鐵劍,還帶著從戰場上卷回來的鐵鏽味兒和若有似無的凜冽殺氣, 藺祈道:「鋤草麼, 可不就是揮鋤砍斷即可。」
謝徽搖了搖, 唇角的笑意卸去臉上三分沉肅之色:「那可不一樣, 照相公的手法,鋤頭不得三天兩頭就得換一把。」
藺祈面露窘迫之色, 因為謝徽說中了。
謝徽道:「老農手中的鋤頭不是向上揮的, 而是朝前揮的,這樣不僅省力而且還不傷鋤頭,鋤草的速度也快。」說著,他跳進菜畦,接過藺祈手中的鋤頭演示了一番, 果然對比慘烈,謝徽干農活乾的更好。
藺祈赧然, 他理了理袖間的褶皺道:「本來想學學五柳先生, 沒想到貽笑大方了。」
謝徽手間的鋤頭一頓,抬頭道:「陶潛這人我知道, 干農活稀鬆二五眼,相公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藺祈聞言微詫道:「你還知道陶潛?」
謝徽將鋤頭微微一收,笑道:「雖然我謝徽是個粗人,也是讀過幾本書的,知道陶潛不是很正常?」
藺祈擺擺手歉然道:「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