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謝壑門前,沒聽見什麼水聲,她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門,然而門內並無應答。
良久,她想他大概是睡著了,她推門望了望,見他還泡在水裡呢,怕他著涼,少不得走上前去喚醒他。
「郎君,郎君……」惠娘叫道。
謝壑緩緩的睜開雙眼,眸中還有尚未褪去的血絲,他凝神瞧了片刻,見是惠娘,不由的又閉了一下眼睛。
「郎君可是倦了?」惠娘問道。
「還好……」他說,「惠娘,幫我搓搓背。」
惠娘頓時傻了眼,呆住了,她跟在他身邊八年了,宣哥兒都七歲了,可他從來沒有吩咐過讓她幫忙做什麼貼身之事,他連衣物都是自己洗的。
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他要她幫忙搓背,她猶豫了一瞬,拾起浴桶沿子上搭的乾淨帕子,將帕子緊緊裹住手,一點兒也不讓手蹭到他的皮膚,這才小心翼翼的搓拭起來,他素來不喜人近身的,這些她都記得。
水聲嘩啦啦的響起,惠娘撮到手發酸也沒搓下什麼來,只磕磕巴巴的說道:「搓……搓好了,郎君快出來吧,小心水冷著涼。」
「嗯。」謝壑大概是剛剛睡醒的樣子,聲音微微有些發啞,「辛苦你了。」
惠娘臉一紅,沒注意腳下,剛走了一步,身子便不受控制的一滑,差點磕在桶壁上,謝壑急忙起身將她扶穩,水聲嘩啦啦的,惠娘慌亂中急忙扶住了什麼,滑溜溜的,是他的身子,她的眼睛滴溜亂轉,不知道朝哪裡ῳ*Ɩ 擺?
「慌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謝壑笑了一聲,見她站穩之後,他瞬間鬆了手,背過身去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待會兒就過去。」
惠娘胡亂點頭,匆忙之中暼到一處昂揚,她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急匆匆的就跑了,仿佛身後有狗攆著她似的。
謝壑冷靜了一會兒,這才施施然穿好衣衫,下樓去了。
謝宣見他娘先回來了,還換了一身衣裳,他詫異問道:「阿娘,為何阿爹洗澡是你換了衣裳?」
薛氏假咳一聲說道:「乖孫,奶奶給你摸塊點心吃。」她不轉移謝宣的注意力還好,這一轉移仿佛坐實了什麼,眾人目光意味深長起來。
惠娘有些羞赧,她拍了謝宣肩膀一下笑道:「阿娘衣裳多,就喜歡輪著穿,怎麼樣?這件也好看吧。」
謝宣點點頭道:「好看,阿娘穿什麼都好看。」一副小狗腿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謝壑才來到後院,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開席。
謝宣人小鬼大道:「我們文人墨客集會,不做詩豈不可惜?」
陸恪捏了他的沖天鬏一下道:「你才多大?就文人墨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