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宸的腦袋一炸一炸的,每挖出一個人來,他都「翎兒,翎兒」的跑過去看,每次都不是,到後來心裡都麻木了,不知是什麼感覺。
待謝徽的人將裴翎從陷阱里提出來時,裴逸宸呆木木的,沒有任何反應了。
謝徽看不過眼去,解了身上的披風蓋在裴翎身上,將裴翎包裹好送到裴逸宸手中道:「孩子還熱乎著,快去尋太醫看看吧。」
裴逸宸喜極而泣道:「謝謝伯父,伯父的大恩大德,逸宸銘記於心,將來伯父有用的上我裴氏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徽沒有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裴逸宸轉身去尋太醫,得到的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裴翎身上的傷是被人打出來的!
這正好和遲意的口供對上,確實是三皇子那邊先挑事兒的,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裴翎醒了之後再說,卻未曾料到裴翎當夜發起了高熱,嘴裡一個勁兒的說胡話,嚷嚷著:「有蛇!有蛇!別打我!別咬我!」
聽得裴逸宸摧肝裂肺!欲要抽劍找穆九經拼命!
裴逸安忙攔道:「十四兄稍安勿躁,一切等翎兒醒了再計較不遲。」
裴逸宸只得恨恨的擲了劍,長嘆一口氣!他的兒子被抱出來的時候□□的,可見那幫人不僅打了他,只怕還扒光他的衣裳以此來羞辱他。
此時此刻,穆賢妃也急的在營帳里走來走去,她聽說宣武台那邊出事兒了,忙命小太監去尋三皇子來,可尋了半日仍未尋見半分人影兒,怎能不讓她心焦?!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她心裡卻越來越不安。
如此過了半晌,外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穆賢妃的貼身太監低垂著頭,進來稟告道:「娘娘節哀。」
穆賢妃腿腳發軟,慌亂之中踢倒了腳邊的繡杌,她忙問道:「節什麼哀?本宮節什麼哀?」
說話間,有四個小太監抬著一張單扇門過來,單扇門上蓋著一層素布,素布上有殷殷血點、血塊透了出來,迅速將素布打濕。
穆賢妃看著那層素布,豆大的淚珠子簌簌而落,她又哭又笑伸手欲揭那層布,被身邊伺候的人攔下。
「娘娘,節哀,三殿下走得……走得不甚體面,別看了。」隨從勸道。
然而穆賢妃大力推開他,一把將素布扯開,有什麼東西滾落了一地,周圍的宮娥宮監大驚失色,忍不住「啊」了一聲,紛紛俯身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