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苦笑一聲,直言不諱道:「當然,我想讓熙州事變的始作俑者自絕於天下,讓穆九經的腦袋去祭奠熙州枉死的五萬軍民。」
楚鶂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謝宣見他態度有所鬆動,不由再接再厲道:「我不允許,有人將熙州五萬軍民的白骨當成升官發財的踏腳石,楚公爺,楚統領是為戍守熙州而死,想必您亦不想有人在他的身後潑髒水吧,此刻朝廷北伐,打的是為楚統領和熙州百姓復仇的旗號,成則是他人之功,敗難免有楚氏之過,至於那些真正的仇恨,沒人在意。我不是要記住仇恨本身,而是要整個大齊西北都免於這種禍事,我此舉,沒有私心,望公爺成全。」
楚鶂摩挲著手裡的玉扳指,沉默良久後才開口道:「可,不過我有個條件。」
「請講。」謝宣恭敬道。
「帶上秀秀。」楚鶂道。
「好。」謝宣承諾道。
李從庚聽了半晌,死活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啞謎,露出個疑惑萬分的神色。
楚鶂和藹的笑了一下,問李從庚道:「你便是那個打熙州來的舉子?」
李從庚點了點頭道:「正是小子。」
「聽說,你的手裡有萬民表?」楚鶂問道。
李從庚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將懷裡的骨灰抱的更緊了些,像一隻驚弓的雛鳥,防備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危險。
「是預備告御狀麼?」楚鶂問道。
「是!」李從庚正色回道。
「你可知上個敲登聞鼓的人是誰?」楚鶂接著問道。
李從庚搖了搖頭,並疑惑他為何如此問,自己哪裡知道上個敲登聞鼓的人是誰?!
然而,楚鶂也沒指著他真正能答出來,遂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謝宣的母親。」
李從庚震驚的望著謝宣,謝宣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你可知敲登聞鼓前需要挨一百廷杖?」楚鶂問道。
李從庚驀然抬頭,喃喃道:「不是二十五下就可以了嗎?」
「是,有功名之身的人告御狀確實可以減半施刑,可民告官需要加刑五十廷杖的。」楚鶂繼續說道,「當初謝宣之母一案,是謝壑代妻受刑,謝壑當時已經高中狀元,被陛下親授的翰林院修撰,而謝宣之母也算不得真正的民女,所以當初謝壑只受了二十五杖,行刑的是禁軍,當初謝壑之父寧國公謝徽正統領禁軍,算得上這幫人的上司,因此行刑之人並沒有下重手,饒是如此,謝壑依然臥榻養了三個月的傷。李從庚,你覺得自己單薄的身板能承受得住幾下廷杖?七十五下廷杖打下來,人早就斷氣了,而你家中的母親再也無人奉養,中年喪夫喪子,晚景必會淒涼無比,這樣的御狀你也堅持要告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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