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堂謙卑的站在眾位官員身後,他聞言猛的抬起頭來,朝謝宣瞥去一道難以置信的目光,青獅山附近是好!但那裡是他的私產啊!謝知州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個勁兒的給趙方令遞眼色,試圖讓趙方令替自己說幾句話,哪成想趙方令自己的一雙眼睛全黏在緋衣使身上,只俯首近前伺候的正歡呢,完全沒接到王善堂求救的信號。
王善堂:「……」
卻見緋衣使說:「如此甚好,有勞謝知州了。」
謝宣客氣道:「今日使者舟車勞頓了半晌,想必已經神倦身乏了,使者不妨先去驛館休息片刻,等申時的時候,下官在燕回樓設宴為緋衣使接風洗塵,待明日下官親自帶領使者去實地考察一番如何?」
緋衣使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趙方令忙不迭的把護送緋衣使回驛館休息這活兒攬了下來,許信義也不甘示弱,二人一同將緋衣使送回驛館,王善堂也緊緊跟在趙方令身後一同過去了。
謝宣見狀勾了勾唇角,但笑不語。
一群人轟轟烈烈的離場,大堂內留下的人所剩無幾,謝宣捧著聖旨回了後衙,一出門與他爹撞了個正著。
謝宣拍了拍胸口說道:「……阿爹,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謝壑壓低聲音說道:「如此神遊物外,是在琢磨著算計誰呢,你這州衙里可沒有簡單人。」
謝宣笑道:「有的,爹,頭腦簡單的都是您的擁躉。」
「……」謝壑深吸一口氣,這小王八蛋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傻嗎?真是反了天了。
謝宣將聖旨安放妥當,然後去翻他爹給他帶來的各色糕點和佐粥的甜醬菜,他蹲在行李旁說道:「晚上的宴席著實沒什麼好吃的,不如我讓後廚拿兩個新蒸的餑餑來,就著阿娘給裝的這些小菜先美美的吃上一頓墊墊肚子。」
謝壑不解,問道:「紀州的伙食這樣差?」
謝宣搖搖頭道:「非也,燕回樓的飯菜都是山珍海味,無一不精,無一不美,貿貿然吃上那麼一頓,油水太大,容易鬧肚子。做慣了山豬,吃不了細糠。」
謝壑看著餑餑夾甜醬菜都吃的噴噴香的兒子,心中一時五味陳雜,宣兒在這裡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喂喂,爹,你怎麼總是苦瓜著臉?」謝宣將最後一口餑餑咽下,嘬了嘬手指頭上的湯汁繼續問道,「誰給你氣受了?你這樣回家容易讓阿娘誤會。」
謝壑將另一個餑餑塞給他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謝宣從善如流的接過餑餑,從中間將其掰開,加了些八寶菜進去,將兩半餑餑緊緊的一合,他拿手掌一壓,然後才大快朵頤:「就是跟您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您不用時刻擔心我長歪了,不好了,魚肉鄉里了,我是好吃,但也只吃阿娘做的好吃的,我並不是不挑食的。鳳凰一介禽類都知道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我總不能禽獸不如了吧。」
謝壑說道:「為父將近一年沒有看到你了。」
謝宣手下的動作一頓,認錯道:「好吧,是我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