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問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他知道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給家裡省糧食了。
謝宣舀了一塊熊掌遞給他爹,又舀了一塊熊掌遞給緋衣使,最後舀了一塊熊掌放自己嘴裡了,他不禁感嘆道:「確實好吃,大家都嘗嘗。」
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自不必說。
緋衣使突然開口問道:「我聽說青獅山一帶多有良田?選在此處修御杏園怕是不妥當。」
謝宣認真回道:「無妨的,紀州城有大量未曾開墾過的地方,到時候按畝數開墾置換便是,不過上等田與下等田還是有分別的,要麼多開墾些土地置換給田主,要麼補給田主銀兩。」說著,他抬頭望向趙方令說道,「趙同知,我聽說那片是王善堂家的地是也不是?」
趙同知身形一滯,開口附和道:「不錯。」
謝宣點了點頭道:「那就更好辦了,王善堂家的女兒被穆家納為偏房,雖說算不得什么正經親戚,可到底有份人情在,不好太薄待。」他似是認真斟酌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不妨這樣,緋衣使到底是要回京復命的,也不好久居紀州,御杏園早晚需得添置一管事,王善堂此人我見過,甚是可靠,聽說御船要來,出資修整河道便是他最積極,管理御杏園的差事交給這樣的人大家都放心,另外官府再在別處補給他三百畝新開墾出來的下等田,依紀州的豐茂的水土,仔細精耕細作個兩三年,下等田也就升為中上等田了,不算虧了王家,也不算虧了穆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便是這麼個道理,諸位以為如何?」
緋衣使聞言臉色卻是不大好了,不過他不是生謝宣的氣,是生趙方令的氣,說什麼那片地是穆家的地,只適合耕種,不適宜種甜杏。
有什麼不合適的,只不過是穆家這樣的世家大族連官家都要給他們三分薄面,若真是穆家的地,還ῳ*Ɩ 需要從頭商議一番才是,卻原來只是穆家一個妾室娘家的地,恁的狐假虎威!連天家的路也要擋,可見其張狂勁兒,真令這樣的人管了御杏園,那每年的物產不知要被穆家分去多少?!
思及此處,緋衣使矜傲的笑了笑,說道:「補償些田地便罷了,只是銀錢與管事方面還需謹慎斟酌才是,如今西北打著仗,花錢如流水啊。」
謝宣會意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補他們些地罷了。」
這一番話說的趙方令冷汗直冒,他不好再搭緋衣使的話了,只問謝宣道:「知州大人要開墾何處的地?」
「燕子塢附近就極好,如今水利一整修,灘涂變美田了,那裡離河較近,倒是可以插秧種稻,十分不錯,諸位同僚以為呢?」謝宣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
曹問點點頭道:「是個好辦法,那裡若真能開墾出來的話,至少有萬傾良田,除了補給王家的,其餘倒是都可以充作官田,安排些失地的百姓來耕種,倒為官府解決了不少難題,緩解紀州財政壓力,一舉多得,利民利官,確實不錯。」
恐怕那群富戶萬萬想不到,當初被他們故意留作排放河水,搞的百姓沒水澆田的燕子塢,也有被人注意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