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不耐的揉了揉額角,冷笑道:「應國公是說朕在西北那麼多的將士,都不如楚懷秀會打仗是嗎?違抗上令,該當何罪?」
這就有些胡攪蠻纏了,兵事最忌什麼?外行指導內行,最後一有敗跡反而讓內行來背鍋。
官家不看你說的有沒有道理,只在意你聽不聽話!
眾臣冷汗淋淋,俱都噤聲不語。
這時謝壑離座回稟道:「西北戰局情勢複雜,但將一時之敗都歸於一兵一將,臣以為不妥,更何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謝尚書的意思是西北諸將錯了?朕也錯了嗎?!」景元帝暴怒道。
謝壑撩起官袍跪地請罪道:「臣不敢。」
景元帝陰鷙的掃視著面前的重臣道:「謝壑這麼以為,你們也這麼以為嗎?」
諸臣皆離座伏地請罪道:「臣等不敢。」
景元帝沉默數息,才又開口說道:「如今之勢,諸卿以為如何?」
有大臣和稀泥道:「既然戰報上直指楚懷秀,官家不妨下御令急命楚懷秀部揮師西援肅州兵將,解肅州之困豈不妥當,應國公也說了,楚懷秀打下甘州城是為了得西秦戰馬,況楚懷秀部本就多騎兵,以騎兵對抗騎兵,楚懷秀部贏面很大,如此一來西北戰局頹勢將一扭乾坤,官家萬世功業,唾手可得。」
景元帝沒有說話,只環視眾人一眼。
龍威滾滾,幾近壓的諸人喘不過氣來,眾人聞言紛紛贊同道:「臣以為是。」
景元帝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擬旨吧。」
聖旨傳到楚懷秀手裡時,已接近臘月,如今天寒地凍本不適宜行軍了,無奈天家金口玉令違抗不得。
楚懷秀命部下點齊糧草,備足冬衣,然後預備西進,只不過甘州是她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得找人接手占牢才是,不然她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嘛?!
只是西北諸將,無一人敢接手甘州城,除了聞人馳的人。
蓋因甘州城是西秦養馬的軍事重鎮,西秦人必不甘心就這麼丟了,一準會瘋狂反撲,除了驍勇善戰的楚懷秀誰還能抵擋得住西秦人的反撲,沒得早早把命搭在這裡,所以西北諸將並不應。
楚懷秀反而鬆了一口氣,這樣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將甘州交給興慶府的人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楚懷秀帶足冬衣和糧草,浩浩蕩蕩的朝肅州城的方向進發。
只是她此刻尚且不知,肅州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齊軍久攻肅州不下,糧草卻一日一日的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