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註定要在朝堂掀起一陣狂風巨浪來。
謝壑送走裴翎之後,吩咐貼身侍從趕緊去紀州報信,讓謝宣也有個準備。
謝徽還在北疆抵抗兀目人,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會處死謝宣的,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隨從剛要動身,卻見遲意來寧國府拜訪道:「謝伯父,謝宣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謝壑點點頭道:「略知一二。」
遲意道:「謝爺爺不在家,謝家無法使用軍中手段給謝宣遞消息,普通的馬哪裡跑得過官家的馬,我親自去紀州走一趟,謝伯父有何囑咐謝宣的一併交代給我罷。」
「沒什麼,見了他你只說四個字便可。」謝壑說道。
「是哪四個字?」遲意問道。
「好自為之。」謝壑道。
遲意疑惑的撓了撓頭,他的腦袋瓜著實參不透這四字玄機,不過沒關係,他只是個送信的,將信送到即可。
此事看似大過天,得看謝宣那邊如何說,若有因由的話,也不過是虛驚一場。
遲意當即不再耽擱,走得自家的路子,爭取在官家下令拿人之前,將消息遞給謝宣,也好讓他有所準備。
漫天風雪無垢,草木零落,鴉棲寒枝。
數日後……
伏遠山一推院門,便見門口立著個冰雕似的人,他心下一驚,訝然出口道:「遲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遲意踉蹌了一下,闊步上前追問道:「帶我去見謝宣!」
房門吱呀一聲響了,謝宣身披一襲石青緙絲卷草紋披風,迎面伸了個懶腰,對遲意揮了揮手道:「來了?」
遲意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台階,來到謝宣跟前道:「汴京都要翻了天了!你似乎毫不意外?」
謝宣懶洋洋的回道:「區區六十萬石糧草,天塌不下來。」
遲意氣笑了,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六十萬石糧草是塌不了大齊的天,但足足能塌了你謝氏的天!足足有六十萬石的糧食啊,你吃了,昧了,罪過都不大,偏偏你要往軍營里送,莫說你跟西北戰事八竿子打不著了,就算你是西北將領,私運糧草足可以讓官家要了你的腦袋。更何況有人告你將六十萬石糧草私運給了聞人氏,官家正上聞人氏的火呢,你好好想想怎麼解釋吧!」
謝宣搖搖頭說道:「怎麼能說八竿子打不著呢,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遲意道:「有責你個頭,你爹要我告訴你四個字!」
「哪四個字?」謝宣問道。
「好自為之!」遲意沒好氣的答道,「我的馬也只比官家的馬快上半日,你想想有何幫你脫罪的?」
「謝了,兄弟!」謝宣抱拳道。
不過,他心裡有了別的打算,打算就此束手就擒,六十萬石糧食確實是他命人運到西北的,這沒什麼好辯駁的,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