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州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他們供在長生牌位上的人被人裝入囚車帶走了,瞬間覺得天都榻了!
謝宣走了!那些貪官污吏會不會捲土重來將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土地都搶走,他們不願意!死都不願意的!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紀州百姓傾城而出,紛紛追上囚車,跪在緋衣使的車馬前磕頭禱告,拒不讓路。
即便緋衣使命人拿著長鞭抽打他們也不讓開。
「別打他們!別打他們!天寒地凍的,他們大多都買不起傷藥,上天有好生之德,求緋衣使放他們一條生路。」謝宣跪在囚車裡哀求道。
「謝宣,讓這些刁民讓開!耽擱了路程你少不得罪加一等!」緋衣使氣急敗壞的說道。
謝宣艱難的擺動枷鎖,扭頭對跪在官道上的眾人道:「大家快起來,回去吧!回去吧!莫要在這裡守著了。」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老翁問道:「大人到底所犯何罪?」
緋衣使高高的昂起頭顱,自然沒空搭理這些百姓。
這時紀州同知趙方令趕到,提聲喊道:「謝知州私動六十萬石官糧,官家派緋衣使來將他捉拿歸案罷了,你們所擁護的青天大老爺不過是一大蠹蟲罷了。」他的語氣輕佻,態度十分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笑話!謝大人是蠹蟲,這天下就沒有清官了,我不管什麼清官貪官,能讓老百姓有地種,有衣穿,有糧吃的官就是愛民如子的好官,上頭抓人為何不將你這等魚肉鄉里的狂悖之徒抓去?天理何在?!」
「對啊,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呼喚響徹雲霄,半晌功夫過去了,囚車寸步難行。
最後是紀州推官曹問趕到,將百姓都紛紛勸了回去:「上頭拿人已成定局,咱們在這兒多耽擱一刻,謝大人就要多受一刻的罪,囚衣單薄,諸位哪怕是心疼心疼謝大人,也要讓他儘早上路啊。」
有人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曹大人,您是有大學問的人,謝大人的罪過大嗎?」
「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回去好好商討商討,好不好?」曹問安撫眾人道,「咱們堵在這裡毫無意義,回去大家一起想法子,沒準兒還能早日迎回謝大人呢。」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曹問說的在理,這才慢慢讓開了一些,但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拖著長長的隊伍跟在囚車後面慢慢走著,走的鞋子都破了,一直將謝宣送出紀州界去。
遲意一直隱在一旁策馬跟著,他的內心十分震撼,到底是什麼樣的官才會讓百姓如此愛戴?!
伏遠山抱著黃豆不停的淌眼淚,他不知道是誰錯了,但自己的主子准沒錯的!
數日後,謝宣被解送回京。
惠娘在府里急得直抹眼淚,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宣兒犯的這事兒大嗎?」她不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