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眾人來到德政殿。
謝宣跪拜之後,悄咪咪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殿內人還挺多的,甚至阿爹和祖父都在,他皺了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謝壑垂眸看看兒子,抬眸看看爹,又看了看眼前的藥碗,沉默不語。
景元帝見狀對謝壑說道:「寧國公要滴血認親,你覺得如何?」
謝壑不同意,就沒辦法證明謝宣是謝徽的親孫子,謝宣小命危矣。謝壑同意,他自己是何出身他不知道嗎?他將置他的生母於何地?同不同意,無非在逼著謝壑在不慈與不孝之間做抉擇。
保獨子的命還是保生母的名聲就在謝壑的一念之間。
謝壑垂眸道:「臣不同意。」
很顯然,謝宣也被眼前的狀況驚呆了?他以為皇帝提他來此是要親自審問他,誰曾想是要拉他做滴血認親,荒不荒謬?!
「罪臣亦不同意。」謝宣低聲道,只要結果有利於他,那髒水就是他的親祖母的,他的祖母是臨安侯謝靡的正妻,又怎麼會有其他男人的孩子呢?!對他來說,這不但欺君而且不孝!
景元帝要殺要剮就隨他去好了,何苦拉旁人下水。
「謝壑謝宣父子都不同意,寧國公,你怎麼看?」景元帝意味不明的問道。
「臣堅持要做。」謝徽說道。
「爺爺!」
「爹!」
「寧國府如今還是我當家呢,作為一家之主,我的決定你們還要反駁嗎?」謝徽睨了他倆一眼說道。
景元帝命楊院使準備了一碗藥汁來,先讓別人拭了拭,沒什麼問題了,才端到謝徽面前,謝徽無所畏懼,用鋒利的小刀劃破手指,朝藥碗裡滴了一滴血,然後宮監將碗遞到謝壑面前。
謝壑看著碗裡的血珠沉默不語,宮監提醒道:「謝大人,該你了。」
這時謝靡在殿外求見,德政殿竟然比御書房還熱鬧,景元帝揮了揮手道:「叫他進來。」
謝靡急匆匆的進來,見謝壑沒有滴血,瞬時鬆了一口氣,他稟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謝徽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臨安侯也來德政殿滴血認親來了?」
「謝徽,你狂悖也要有個限度。」謝靡警告道。
謝徽的血孤零零的躺在藥碗裡,謝壑閉了閉眼睛,伸手欲要拿刀,被謝宣爬跪過去,一把抱住大腿。
「爹爹,不要,兒子死不足惜。」謝宣阻止道。
謝壑對景元帝說道:「陛下,此事臣做不得主,需要問先妣一聲。」
景元帝:「……」林氏死了三十多年了,怎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