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生說了可不算,學生只是個傳話筒,最後到底如何還得看他的意思?」李從庚說道。
謝壑冷哼一聲,凹過頭去,又不說話了。
李從庚依舊收拾著書房。
「我知道你也想去找他。」謝壑道,「想去便去吧,我這裡不用你看顧。」
「學生哪裡也不去,您對我有教導之恩,師恩大過天,您在哪兒我在哪兒,此為其一。我阿娘跟著嬸娘合開了一個小吃館子,每日賺的盆滿缽滿,天天樂呵呵的,過得很是舒心,她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個暢快事兒,豈能被我給攪和了,此為其二。我答應過阿宣,要替他孝順您與謝嬸娘,便不能說話不算話,此為其三。」李從庚說道,「有如此三點在,我在汴京做官也挺好的。」
謝壑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他給你灌了迷魂湯了?你怎麼樣樣聽他的?」
李從庚失笑的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可他替我報了殺父之仇,也替我守住了故鄉,我們又一起長大,我自是拿他當親兄弟的,自家兄弟嘛,有出門在外做事的,也有孝順親長守家的,分工不一樣而已。」
謝壑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是說真的,連他我都不拘著,又怎會拘了你去,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時光苦短,還是將這光陰拋擲在理想抱負上為好。」
「您說的對,學生現在的理想抱負就是好好孝順親長。」李從庚回答的四平八穩,油鹽不進。
「好好孝順親長就不要背地裡偷偷幫卯娘畫畫欺瞞於我,她的習作中十張倒有七張是你畫的。」謝壑給書房換了一截香說道。
這倒是真的,李從庚赧然道:「您果然火眼金睛。」
謝壑失笑的搖了搖頭,轉了話題說道:「最近官家尋了幾個青年新銳,你可知是為何?」
「左不過是想重啟新政,昨日宮宴上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對興慶使臣發難,為的便是這個。」李從庚回道,「總以為從聞人氏手中搶回新安城便會有底氣經略西北,可世事哪就那麼容易了。」
「關於此事,你如何看?」謝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