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操之過急,一旦被豺狼嗅到血腥味兒,它們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撕咬的,直到將人嚼的支離破碎。
饒是藺祈和顏斐這等八風不動的老臣,看到密報之後脊背都驚出了一層冷汗。
說實話,藺祈自打官家授意心腹在宮宴上來了那麼一手,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只不過他一直以為只是尋常騷亂多些罷了,大抵不會出現大規模行軍。
可他還是誤判了,低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此時若想合談,只有加歲幣一個法子,然而國庫已經捉襟見肘了,再加歲幣已經加無可加,這超出了大齊的承受範圍。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割讓城池給那兩個國家,然而……割地求和者,遺臭萬年,誰敢攬這樣的差事兒在身上?!就算明明是替上任者背黑鍋,將來在史書上留下萬古罵名的卻是自己。
大齊文臣,素來惜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齊璟連個新安城都捨不得,更何況是別的城池,割地求和被大齊君臣默契的忽略掉了。
這時藺祈進言道:「陛下,若想緩和北疆大軍壓境的壓力,並非無計可施。」
齊璟抬眸,目露殷殷期盼道:「藺相,請講。」
「那便是放興慶使臣回去,不僅不罰,還要重重的賞賜他們,西秦兀目聯軍有五十萬,可寧國公手裡可調動的軍隊亦不在少數,只要咱們先修復與興慶府的關係,由興慶軍鉗制住西秦軍隊,其餘的兀目軍與大齊北疆的軍隊數量將不相上下,寧國公那邊的壓力瞬減。」藺祈緩緩開口道。
齊璟聞言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方才抬眸問道:「諸位愛卿可有旁的法子?」就讓他這麼向聞人氏低頭了,天家顏面何存?
樞密使遲放這時說道:「法子倒也有,既然西秦人糾集了二十萬軍隊,那咱們也撥二十萬禁軍去支援寧國公,五十萬對五十萬,我們未必就落得下風。」
顏斐這時反對道:「朝廷要撥禁軍去北境的話,前前後後少說也有個把月,這還是在急行軍的情況下,就這也未必趕得及,期間花費的軍餉更是不計其數,此計不妥。」
齊璟將目光放在謝壑身上,他問道:「少傅,你怎麼看?」
「回稟陛下,臣同意藺相的觀點。」謝壑適時回道。
藺祈的法子花錢少,可行,但就是官家丟點臉,其餘部分堪稱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