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毫不客氣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邊吃喝邊贊道:「還是藺相大氣,酒肉皆是上等,若官家有這份大度,我便不會出現在銀州了。」
藺祈輕啄杯酒,聞言問道:「不妨說說你的底線,咱們先談好了,再去同兀目和西秦去談。」
謝宣輕笑,毫不留情的說道:「汴京和興慶其實沒什麼好談的。」
藺祈微微色變,握酒杯的酒不自覺加重了些。
謝宣見狀只噹噹作沒看見,他細說道:「大齊向兀目交納歲幣是因為興慶府嗎?」
藺祈輕輕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是。」
「那興慶府奪的夏州是大齊的嗎?」謝宣繼續問道。
「自然也不是。」藺祈回道。
「這不就結了,大齊的歲幣根源不在興慶府,卻拿興慶府做筏子是什麼道理?」謝宣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抬頭問道,神色卻無比認真。
「總歸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藺祈輕嘆道,他仿佛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好,那我請問,藺相在汴京搞了那麼久的新政,自然知道西北之地的價值,也知曉西北地薄,西北之地是無法自給自足的,夏州風候地力俱佳,堪稱塞上江南,夏州產糧能養活三分之一的興慶府,興慶府有何理由棄之不顧呢?齊氏的子民是民,聞人氏的子民就不是民了嗎?你們這些人卻高高在上的讓興慶府吐出夏州來,到底是何居心,我不明說,您也明白,如此一來,您還想談什麼呢?實話說,汴京的眼界往興慶府上移開,天地會開闊不少,官家最後得到的只會更多。」謝宣彎了彎唇道,「藺相難道真的不覺得用夏州換減免三分之一的歲幣太吃虧了嗎?」
藺祈聞言並沒有惱羞成怒,他神色十分淡定的問道:「莫非聞大人有讓兀目心甘情願減歲幣的辦法?」
謝宣卻是不肯再說下去了,他撕了一塊鹽焗雞腿放在謝徽的碗裡說道:「這雞腿挺香的,肉還嫩,您嘗嘗。」
謝徽從善如流的抄起雞腿啃了啃,點頭評價道:「確實不錯。」
見爺爺將雞腿啃乾淨了,謝宣才幽幽開口道:「如何迫使兀目人減免歲幣是藺相該考慮的事情,我們興慶府可從來沒有向兀目人交納歲幣的規矩,我在這方面可沒有經驗。」
「我們之前開出的那些條件,你當真不心動?」藺祈問道。
「心動。」謝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有時候啊,心動不如行動。」
藺祈聞言揚了揚眉,他夾起一塊新鮮的藕條說道:「你這些慷慨激昂的陳詞跟我說沒用,天下人若知因為興慶不肯讓出夏州而錯失減免歲幣的機會,將會如何看待聞人氏呢?」
謝宣舀了一口甜滋滋的八寶糯米飯入口,嘗過之後覺得好吃又舀了一口吃,接連吃了三口才抬眸回藺祈的話道:「我記得先帝有一次為了推行新法,和名臣田響辯論說新法如何如何有利百姓,卻被田響一句『陛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噎的沉默了許久。所以啊,縱然兀目減收歲幣,百姓的負擔亦不會因此而減輕,百姓的生活沒有差別,怨不到興慶府頭上來,也恨不到興慶府頭上來,藺相所說的天下人是指與齊氏共治天下的士大夫嗎?這群人在背後怎麼嘀咕我們興慶府的,藺相應當比我清楚吧,我們讓不讓步都不會讓他們對我們的觀感更好些,我又何必去做那些畫蛇添足之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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