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祈又問道:「除了夏州之地,平西王還有其他訴求嗎?這裡咱們一塊整合一下。」
謝宣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大能有了,只是你們別賤賣興慶府的利益就行,至於其他的,我和他們談即可。」
謝宣這句話說的十分不客氣,藺祈卻絲毫不在意,除了藺祈和謝徽,其他汴京使臣看了謝宣這會兒只覺得牙根痒痒。
裴翎怔怔看著面前這張平平無奇的臉,越看越像謝宣,心中不禁悲憤欲絕,這樣的好人才卻不能為汴京所用,多可惜啊,若官家能得謝宣襄助該有多好啊,也不至於一夜夜的耽於政事,煎油似的苦熬著深思了。
他的目光落在謝宣腰間那柄照水劍上,這把相當於官家的尚方寶劍的寶物被謝宣佩於腰間,這樣隨性,再加上他白日那句豪言壯語:我聞金金要當兀目皇帝。這樣的口無遮攔卻毫無顧忌,聞人馳大概十分信重他吧。
汴京卻養不出這樣豪放不羈的人來,這樣性子的人天生便不屬於汴京,認識到這一點兒,裴翎更加痛苦了。
謝宣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裴翎,見他那張苦瓜臉實在礙眼,遂不動聲色的移開了。
商討到這裡接近尾聲,藺祈看著已然有些擦黑的天色,總結道:「今日便說到這裡,大家回去休息吧。」
眾官員起身作辭。
藺祈皺眉看了謝宣一眼道:「恁的狼狽,蕭如海不是請你喝酒去了嗎?」
「那是場鴻門宴,蕭如海想囚我,多虧王爺給我的這把劍足夠鋒利,我揮劍斬斷了玄鐵爪,忙不迭的跑了出來,正撞上諸位在這裡商討和談事宜。」謝宣實話實說道。
藺祈:「……」他輕嘆了一口氣道,「玉硯,勞煩你去送送他,將他送回興慶使臣居住的院子。」
「好吧。」謝徽抱劍走在前面,謝宣巴巴的跟在他身後嘟囔道,「您不用送的,我雖然功夫不怎樣,但好在腿腳麻利,吃不了什麼虧的。」
「還是送送吧,省的你不被狗攆就被賊惦記。」謝徽回道。
謝宣推辭不過,只得跟在祖父身後走著。
「聞金金,我的祖傳翡翠扳指!!」方可興攔住他討要道。
「什麼我的你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還有……以後別再亂說話暴露你的淺薄無知,這麼為兀目著想你怎麼不去兀目當官?刀子捅到你自己身上你知道疼啦?以後少替他人慷他人之慨。」方可興說了一句,謝宣有十句等著他呢,直把方可興說的啞口無言。
謝宣抬腳走了,留下方可興直跺腳,心說一個藩王府的幕僚憑什麼比他這個朝廷命官還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走了有一刻鐘的功夫,謝宣和謝徽到了興慶使臣暫住的地方。
謝徽見四周沒了汴京使臣跟隨,這才低聲道:「平日里叫你多練練功夫,你非是不聽,先前要是努力,這會兒便不會被兀目人攆雞一樣攆的慌不擇路到處跑吧。」
謝宣撓了撓鬢角,十分理直氣壯的回道:「我是練不出什麼來了,不過你的重孫還有機會,到時候我教他讀書讓秀秀教他習武好不好?」
謝徽聽得滿意,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他露出一個極清淺的笑意來,而後又故意板著臉訓道:「你也不許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