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第一日, 便命謝壑代先帝封禪泰山, 實則將其暗貶出朝廷。
兀目人得知此消息後狂喜萬分,他們久久無法解決的謝壑就被新君如此乾脆利索的打發掉, 豈不天助兀目!
河西邊防壓力瞬增,既要防兀目,又要防汴京那邊抽風,謝宣與楚懷秀已經數日不曾回過熙州,熙州軍防悉數由謝釗這個少將軍負責。
新帝繼位的第三個月,兀目人從真定府撕開缺口,率五十萬大軍南下,勢如破竹,舉世皆驚。
小皇帝懂什麼呀,直接駭破了膽子,由謝靡等人護著一路南下逃命,在渡淮河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謝壑攔下,謝壑力諫新君與他一同前往京西大營,依託京西禁軍迅速布置防線,阻攔兀目大軍南下。
「謝太傅,兀目騎兵銳不可當,中原之地一馬平川,阻擋不了的,唯有長江天塹可以阻隔他們,這次與上次不一樣,上次兀目人不過是試探,這次他們動真格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新君戰戰慄栗的說道,唇色煞白,面無血色,一看便是被兀目人嚇得狠了。
「陛下要將大齊的半壁江山拱手讓人嗎?」謝壑疾聲厲色道。
新帝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大齊的江山保不保全的住不在朕,在太傅您啊。」
謝壑瞳孔猛縮,伏身道:「陛下之意,臣不明白。」
「謝壑,你是聰明人,為何先帝命你去泰山封禪,不用朕講明吧。大齊也並非只有汴京的禁軍可用,河西的兵也是兵,太傅素來神通廣大,問河西借兵亦不是什麼難事吧。」新帝淡淡道,神色里透出幾分冷漠來。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請陛下憐惜江北的百姓們。」青衡跪在祖父身邊央求道。
「謝則,你的職責是協助謝壑代先帝封禪泰山,妄議軍國大事已是逾矩,還不退下。」臨安侯謝靡警告道。
這時有禁軍統領前來催促道:「兀目騎兵已經行至河北南路與開封府的交界處,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御輦上明黃色的帷幕落下,車馬蕭蕭,捲起黃塵三尺土。
青衡伏跪在地上,望不清前路,只覺心頭一陣絕望,沉默良久後他問道:「祖父,我們該怎麼辦?」
「雖然官家棄了江北之地,我只要還是大齊丞相一日,便不可棄天下蒼生於不顧,傳令下去,泰山封禪暫停,隨行的護衛皆編成行伍,除了興修水利之外的役夫皆發些利器下去,北上抵抗兀目騎兵。」謝壑冷靜的說道。
「可這些臨時組織起來的人,哪有戰鬥力?如何與兀目騎兵相抗衡?」青衡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