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氣,為百姓做事,不談辛苦。」
孟兆興向宓安行了一禮,道:「少師,往後府衙採購米麵,可否用南興樓收繳的銀錢?」
在外收繳的銀子,按規矩是要運回京上繳國庫的,宓安卻笑道:「嗯?什麼時候收繳過銀錢,那些不是朝青捐贈的嗎?」
孟兆興一愣,宓安遞給他一塊青色的玉牌:「往後用於救助百姓的米麵糧油,直接到朝青拿。」
「多謝少師。」孟兆興深深拜下,無意間知道了一個大秘密,自覺守口如瓶,「下官斗膽,來日若昭王殿下登基,是百姓之福。」
宓安笑了起來:「他確實……」
南興樓原本的人一部分被朝青收納,一部分下了大獄,還有些惡事作盡的,包括杜天德在內,都被景煦順手殺了。
這些時日,孟兆興四處奔波,景煦也沒閒著,重整一個盤踞了數十年的門派談何容易,這幾日昭王殿下忙得腳不沾地,每日也就睡兩個時辰。
看著好不容易騰出空來,拿著糖葫蘆向他走來的人,宓安在心裡補上了後半句。
他確實是個好帝王。
第29章
事情已經了結, 宓安抽空回朝青見了清歡一面。靈楊木確實珍稀,清歡已經恢復如常,內力也更加精進了。
「往後預川的管事你一人做主吧。」宓安將兩個瓷瓶放在桌上,「微蘭不要用了, 這是新毒和解藥。我會傳信給其他分部, 統一替換。」
清歡收好瓷瓶, 問道:「主子,新藥叫什麼名字?」
「毒藥而已,取名字做什麼?」宓安不解,就連微蘭這個名字也是當初清越順口取的。
清歡直言:「取個名字說出去比較厲害。」
宓安好笑道:「那你取一個。」
清歡眨眨眼, 高興道:「我真的能取?方才聞著好像有股桂花香, 不如就叫『沉桂』吧?」
「隨你。」宓安不擅長和小女孩打交道, 見清歡開心便也沒什麼異議, 清歡笑著說了聲「謝謝主子」,又摸了摸袖中的瓷瓶。
「清泉的事是前車之鑑, 你心性純良,想必不必我多說。」宓安起身,準備離開,「若有大事, 老辦法找我便是。」
「屬下遵命!」
從朝青出來,景煦已經駕著馬車等候多時了, 孟兆興依然禮數周全,親自將二人送到了城外。
宓安見孟兆興一路送出了城, 笑道:「孟大人請回吧, 你我也算朋友了,實在不必如此客氣。」
「既是朋友,就更要相送了。」孟兆興向二人行了一禮, 「下官祝殿下與少師一路順風。」
景煦擺擺手,將韁繩給了暗衛,自己鑽進馬車偷懶去了。
出城山路崎嶇,孟兆興看著顛簸的馬車,計劃著儘快將修路事宜提上日程。
宓安精神不錯,靠在景煦身上問道:「要在雄山停留嗎?」
景煦道:「留。」
「怎麼,想開了?」
景煦雖然心裡還想一路直奔南疆,但不得不斟酌棖銜水的提示,不大高興地說道:「出發前拋了一次金幣。」
宓安笑了起來,拉起他的手哄道:「別著急,你看我不是好得很?」說著,宓安將一絲內力傳給景煦,笑道:「功力也沒有後退。」
景煦捏了捏宓安的手,從懷裡拿出一顆珠子放進他的手心。宓安冷不丁被冰了一下,拿著珠子對著車窗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清點南興樓庫房找出來的,我想著你會喜歡,就拿來了。」
這珠子不知是什麼材質,通體淺藍,晶瑩剔透,細看還有冰一樣花紋,觸手冰涼,倒是個防暑的好東西。
「確實好看,我收下了。」宓安懶洋洋地躺在景煦腿上閉目養神,「睡會兒。」
景煦很享受這樣的安靜,輕輕撫上宓安的臉,看著他輕顫的睫毛,溫聲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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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山更加炎熱,若不是宓安算著時間,都要以為已經入夏了。好在那顆珠子是個珍稀寶物,放在身上像揣了一袋子冰塊似的,散發著陣陣涼意。
景煦在預川的行事朝堂上已人盡皆知,朝青吞併了南興樓這事也傳的飛快,二人一進城,朝青的銀鈴聲就響了起來,宓安聽了片刻,閉眼裝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