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吃完餛飩,默默掏出錢包付錢,這時才看到錢包里多了張紙,蘇煜心臟一跳,把紙票拿出來:果然,是搖滾演出的門票——蘇煜自己都忘掉這回事了。
看來師祖沒說謊,果然是給他親傳弟子的待遇。
蘇煜手指摸著門票,心裡慢慢地生出點兒高興來。
說起來,因為晚了一天互換,明天正好是周三,他不用師祖帶,可以自己去聽!
蘇煜臉上帶著自己也沒察覺的笑容,收好門票,在碗下放了錢,用力揉了揉毛孩子腦袋,往家走去。
進家他先照照鏡子,看見脖子上顯眼的劃痕,訕訕的,想找什麼遮一遮,又找不到。
興許明天就淡了。或是穿個高領毛衣?
只要師祖不仔細照鏡子,應當不會發現。
蘇煜想著,走到臥室,打開衣櫃準備找找有沒有高領毛衣,但翻找之前,他愣了下:衣櫃裡多了幾套休閒服,不是特別休閒、運動的那種,而是介於休閒與正式之間,布料柔軟,款式也沒有襯衫那麼無聊板正。
這幾套衣服單獨掛在一邊,和陸回舟原本的衣服涇渭分明。
這是……給他的?
蘇煜摸了摸新衣服,澄澈的眼睛變得又深又亮。
第36章
「老師, 您休息了嗎?」近十點鐘,石崢嶸從醫院值班室打了電話來找蘇煜。
蘇煜沒休息,他在書桌前幫陸回舟補充一些資料:上次他們討論過很多泌尿外專業方面的問題, 已經大概理出一個可以落地的技術改進框架,但還有很多細小的知識點要補充, 陸回舟和蘇煜一直在交替接力做這部分工作。
電腦里的一個文件夾, 和桌上的一個筆記本, 滿滿都是他們兩人知識、思維的銜接和碰撞。
蘇煜每次看到,都成就感滿滿。
「什麼事?」趁接電話, 蘇煜站起來,捏了下發酸的肩膀。
「老師,她招了,謝芝桃媽媽。」石崢嶸在電話那頭神秘兮兮壓低聲音。
「招什麼了?」蘇煜來了興趣, 「是警察同志來她才招的嗎?」
「沒有, 就照您說的,找那姑娘來嚇唬了嚇唬。」石崢嶸說著,佩服地問, 「老師您怎麼料到的?說把她送警察局她都不怕,還在滿地撒潑,她那準兒媳一來,說因為她不要臉、要上她家門退婚, 還要跟鄉親們說道說道,她一下子就服軟了。」
蘇煜得意地笑笑:「這叫對症下刀,是你——有人教我的, 你也學著點兒。」
「是。」石崢嶸挺認真點頭,繼續交代,「她承認了, 確實有人給她出餿主意,讓她找您耍賴要補助,還教她找您的錯處拿捏,沒錯處就製造錯處。」
「不過她說不上來那人是誰,就說是個男護工,三十歲年紀,左顴骨上有個痦子,長得不像好人。」
她長得也挺不像個好人。蘇煜冷哼了聲。
「老師,我暗中找了一遍,咱們科里沒有這麼個護工,也許是別的科室的?我等會兒再去轉轉。」
「不用了。」氣歸氣,蘇煜腦子轉得快,知道找這人沒用。
一個護工,跟師祖沒怨沒仇,犯不著幹這些事。這人八成是個拿錢推磨的小鬼,真實身份是不是護工還不好說,就算能找到,他們也不能拿這人怎麼著,畢竟就是說了兩句「閒話」。
沒有真正把柄拿捏,對方也不大可能供出背後的真兇。
不過蘇煜要的也不是這個。「讓你錄的東西錄了嗎?」他問。
「錄了。」石崢嶸忙答。保護老師清白的東西,他必須得錄,不但錄了謝芝桃媽媽的供述,還錄了當時在病房的其他人的證明,保證不讓一滴髒水掉到老師頭上。
「那就行。」蘇煜放了心,掛斷電話。他人在窗邊,隔著夜色,望了眼遠處的明康主樓。
師祖雖然冷淡,但行事有度,並不與人交惡,處心積慮對付他的,只有那個姓田的。
這人太可恨,太欺負人了……
*
「陸回舟!」好言安撫送走客人,田玉林走回桌前,臉色鐵青,「砰」地砸了茶盅。
「這是做什麼?」田太太嚇了一跳,從廚房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