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餘光窺見斜對面還有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同樣修長。
姬忽如玉石墜湖的溫潤聲音如清泉涌過頭頂:「雲兒,怎麼了?」
只是姬忽的手啊。
洛雲姝心裡繃到快斷的弦驀地鬆開,又羞恥地繃緊。她竟當著姬忽和姬君凌回想那荒唐孟浪的一幕!
甚至還因走神以為攥住她的是姬君凌,她曾經的繼子。
她本不執著於名節,南疆人骨子裡的放縱也讓她並不認為在和前夫藕斷絲連時不慎與別人有了親昵是多大的罪過。再說,她和姬忽已經和離了,如今兩人間雖綁著情蠱,卻因他對情慾的牴觸,連情人都算不上,姬忽更不知道她曾與他的長子在水中悖倫糾纏。
可是姬君凌清楚。
她在他們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失態,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回味。
太尷尬了。
事情怎麼會這樣……
這比得知那夜她確實和他有了苟且,甚至不記得做到哪一步更令她羞恥,簡直想當場尋地洞躲起來。
洛雲姝從姬忽手心抽出手:「只是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僕婦說山莊似有竊賊,竊走了她的銀子。七七拿出玉時,我起初以為她是童言無忌,沒想到真是長公子的。難不成早在上次長公子護送楚大人過來時山莊就有賊了……」
她聲音發顫,心口起伏,似驚魂未定:「上次發病時,偶然窺見一個黑影從房上躍過,我還當是自己又出現幻覺,如今想,當真思細級恐……」
姬忽笑了下。
他拍了拍她的肩頭,溫聲安撫道:「別怕,今夜我會留下來。」
洛雲姝耳尖紅了。
聽到姬忽說今夜要留下來時,她驀地想起上一次,他的長子來時,也曾對她說了一樣的話——
「若我今夜非要留下呢?」
這話讓她莫名心虛。
仿佛自己不僅和前夫纏綿,還染指了他年輕的長子。
餘光掃見斜對面執杯獨酌的姬君凌長指微抬,又輕輕落下。
仿佛也回想起了那句話。
-
小宴很快結束,一直少言寡語的姬君凌起身欲告辭。
姬忽想了想,道:「雪夜山道難行,子御不妨暫留一夜吧。」
姬君凌推拒了,拿起隨身的配劍,毫不猶豫地起身往外走,只在經過他父親身側時,他目光頓了頓。
洛雲姝似有察覺,袖擺半遮下的手悄然攥緊,她在緊張。
那夜在溫泉池畔,她勾住他腰封欲解時,那手卻很放肆。
只因她以為他是他父親。
姬君凌收回餘光,提步離去了。
洛雲姝悄然鬆口氣。
姬忽正逗七七,轉過來同她道:「雲兒也喜歡七七?」
洛雲姝才想起另一個讓她頭疼的人,姬忽,以及他在宴上當著姬君凌問阿九想不想要妹妹的話。
她頭又大了。
她假裝聽不懂:「我喜歡逗弄別家孩子,不喜歡自己養。」
說完一旋身出了暖閣。
姬忽看著她的背影,想到長子那一塊玉,鳳眸微眯起。
他踱步到溫泉小院附近,喚來一個僕從,狀似隨口地問道:「平日九公子和郡主都習慣在哪處池子沐浴?」
僕從道:「西側的池子大,從前郡主常去那裡,後來七七姑娘來了,郡主便把池子讓給姑娘。」
他又問:「長公子可來過?」
僕從搖頭:「不曾。」
姬忽眉心的鬱氣散了幾分,又聽僕從道:「那次長公子來時,九公子在這邊泡溫泉,長公子不等九公子回來就走了,或許有來道別。」
姬忽的眉頭鬆了又緊。
「你說從前郡主更喜西側池子,後來呢,又愛去哪一處?」
「後來……」僕從回憶著,「七七姑娘來之後,郡主好一陣沒再來。」
姬忽垂目沉凝。
長子做事一向一絲不苟,又怎會無故把玉遺落在溫泉池中?
明知可能是他多想,猜測克制不住地在心裡蔓延。
-
洛雲姝回了雲山閣小憩,醒後仍覺煩躁,她披衣在附近閒走。
正好姬忽來了。
姬忽見多了她散發的模樣,雖有悖於他自幼秉持的衣冠之儀,但他也正喜歡她的不拘小節。
二人一道閒逛,洛雲姝本以為姬忽要說什麼打破二人關係的鬼話,可他一路只是聊著阿九的病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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