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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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內的幾個美男子皆訝異,二人看著年齡相仿,竟然是長輩與晚輩?他們本以為是這位神仙夫人的郎君親入風月場帶回妻子。
原來只是夫人家中公子。
丈夫有資格斥責妻子不該尋歡作樂,但晚輩無論是親子或繼子養子,都不宜教訓母親。
他們重新放鬆下來。
姬君凌將一眾美男從畏懼到有恃無恐的變化盡收眼底,鳳眸中清霜又冷淡了幾分:「出去。」
不怒自威的氣度叫人無法不心生畏懼,樂師們悉數退下。
洛雲姝酒也醒了一半,幾年不見,他那矜貴鋒芒越發讓人有壓迫感,萬一真想起了……
會不會要大肆報復她?
洛雲姝覷他一眼。
姬君凌亦垂眸看著她,女子隨意癱坐繅席上,面頰染著微紅醉意,一雙眸子慵懶如方睡醒。
幾乎不假思索,他俯下身欲將洛雲姝攔腰抱起。
方一朝她傾身,洛雲姝像是受了驚嚇,眼中露出些慌亂惶恐,雙手撐在蓆子上往後縮了兩步。
姬君凌頓住。
他就這麼可怕?
幾年前他去山莊求證父親之死碰了面,她就面露無措。
如今更是被嚇得往後縮。
姬君凌生來就習慣了旁人對他的畏懼,族中族弟族妹、甚至許多長輩都曾在他面前露出過這般神色。趙三郎也常由此調侃他。
真正讓他困惑的是方才想攔腰抱起她的舉動,幾乎是下意識的,仿佛早已刻入骨髓,如呼吸一樣。
他敬重她,絕無冒犯之意。
為何會如此?
心中困惑,連帶著鳳目也變得深邃,如不見底的墨池。
洛雲姝心一陣陣咯噔。
她從他適才忽然停頓的舉動中斷定他不曾記起,可看她的目光怎麼比當年覬覦她時還危險?
只一眼就讓她想逃之夭夭。
短暫心虛過後,她迅速恢復冷靜,淡道:「長公子怎麼來了,說起來我身為長輩,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回京升了大司馬呢……」
說罷給姬君凌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來,賀你高升。」
「多謝。」
長輩對晚輩的關懷語調讓姬君凌眼底的思忖散去,他斂起探究,端起酒盞,頗有禮地飲完。
飲完酒,姬君凌仍留在原地,他隨坦然,洛雲姝卻不能,忙道:「公事為重,你不必相陪了。」
姬君凌本也如此打算,可她急著趕他走,反而讓他改了主意。
「晚輩今日休沐。」
洛雲姝只得換了個說法:「長公子有心了,但你氣度不凡,在這裡待著,他們幾個不自在。」
他們,自是那些樂師。
話里話外像是他留在這嚇著她的人,礙著她尋歡作樂。
姬君凌不喜干涉旁人,略頷首就離去,推門見到候在門外眉清目秀、等著他離去好獻殷勤的琴師。
姬君凌眉頭細微蹙起,合上門走回洛雲姝面前。
洛雲姝剛鬆口氣,端杯欲用酒驅散他帶來的緊張。見他一臉不悅地回來,被喉間那口酒給嗆著了。
「咳、咳……」
姬君凌蹲下身,下意識想替她輕順後背,袖擺剛伸出去,洛雲姝似受驚的兔子般側身閃開。
秀目中又出現那樣的神色。
戒備,慌亂,心虛,仿佛他是會把她吃干抹淨的狼。
吃干抹淨……這種說辭不適合用在一位似姐似母、受他敬重的女子身上,他替她順背亦是越禮。
難怪她會被他嚇著。
姬君凌自然地收回手,態度更為敬重:「您可還好?」
洛雲姝很快穩住神,端正跽坐在席上,神色端方,眉間硃砂痣襯得她比佛壇上的觀音還端肅。
「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了?」
稱謂亦很端肅。
姬君凌生出他是被她拉扯大的錯覺,只當她是不想晚輩覺得她尋歡作樂有損斯文才故作莊重。
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這些樂師不合適。」
洛雲姝眉心再一次凝起,他是不是管得有些寬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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