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輸了太多靈力,又睡這麼久,肯定會累啊。」南山有些無奈。
非途已經快忘了,她上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這麼自然的神情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只知道此刻的他有些眼熱。
「南山。」他喚她。
南山:「嗯?」
「你原諒我了嗎?」非途問。
南山靜了一會兒,嘆息:「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都過去了。」
非途掙扎著要坐起來,南山立刻去扶,非途抓住了她的手腕:「過去了的意思,是既往不咎嗎?」
「你以後還會亂殺人嗎?」南山問。
非途搖了搖頭:「不會了,我不會再做你討厭的事。」
「那我就不再揪著過去的事不放了。」南山低聲道。
非途的眼圈漸漸紅了:「謝謝。」
「……你跟我道什麼謝。」南山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這一日起,兩人的關係好像突然緩和了不少,南山偶爾會提出去山頂曬太陽,也會讓非途變回原形馱著她在山林里亂跑。
過去的那些事,被他們刻意地不再提起,就好像默契地遺忘了一般。
又是一個深夜,南山再次疼得打滾,非途幫她輸靈力輸到一半,就被她強行制止了。
「你的靈力輸進來,也跟進了無底洞一樣,還不如我自己熬過去。」她虛弱道。
非途不肯,堅持要幫她輸靈力,南山卻不容質疑地拒絕了。
艱難的兩個時辰過去,疼痛感漸漸消失,南山也累得睡了過去。
非途將她抱在懷裡,突然發現她似乎瘦了不少,抱起來輕輕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翌日早上,他提出要再去一趟天山。
「再捕十幾條魚,就可以為你粘合靈骨了。」他認真道。
南山靜靜看著他:「那你路上小心,多保重自己。」
非途點了點頭:「我會儘快回來的。」
南山說了一聲好,目送他離開了畫牢山。
非途走後,南山在湖泊前靜坐了大半日,直到太陽從頭頂挪向西側,才閉上眼睛運轉靈力,將神識覆蓋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許久,她突然睜開眼睛,手指醞起靈力伸向後背。
當指尖碰觸到一樣堅硬又冰涼的東西時,南山臉上沒有太多意外,甚至於十分平靜。
她緩慢地將那東西夾出來,直接丟在了草地上。
是一片蛇鱗。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放在她身上的,細細想來,至少在她去冥界弔唁之前吧。
南山看著這片蛇鱗,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巧合的瞬間,她想起自己去找了包打聽之後和非途的碰面,想到自己到山頂後,恰好在上面遇到了本該已經離開畫牢山的非途,也想到她這段時間無論什麼時候離開非途的視線,他都沒有像以前一樣急切地尋找。
為什麼不找呢?大概是因為她的行蹤全在他的眼中,知道她並未離開畫牢山,才會做出一副不會懷疑她的樣子吧。
南山嘲諷一笑,視線又一次落在畫牢山的山頂。
靈魚乾被太陽曬鼓後,的確會發出類似慘叫的聲音。
但也只是類似而已,千篇一律的聲響,與人在痛苦中發出的嚎叫,又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南山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朝著山頂去了。
第91章
山頂仍然只有靈魚乾,但南山已經不再為眼前事物所蒙蔽。
她閉上雙眸凝神靜氣,任由靈力在體內急速流轉。
偽靈骨已經搖搖欲墜,隨時會有覆滅的風險,但她卻絲毫不顧忌,只是一味地調轉靈力。
空氣開始顫動,匯聚成一股凜冽的風,南山倏然睜開眼睛,紅唇輕啟:「破!」
一字出,天地變色,平靜的山頂風景碎成千萬片,燃燒之後露出真實——
原本凸起的山頂不知何時已經凹陷出萬丈深淵,深淵裡數不清的人貼在山壁上,像是燒餅貼在爐子裡。
這些人大部分是修者,小部分是凡人,其中不乏老人和孩童。
他們本是沉睡不醒,但表面的幻象被南山打破後,陸陸續續有人醒來,張著嘴恐懼地尖叫。
這畫面與煉獄何異?
縱然南山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這一幕仍然忍不住想吐。
她定了定心神,正準備跳下去救人,身後突然傳來涼薄的聲音:「相信我給你的一切,不好嗎?」
南山猛地回頭,對上非途冰冷的眼眸後,整個人都警惕起來。
「故作無知,不好嗎?」非途一步步逼近,一張臉白得像紙,「所有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擔,你只管好好的、健康地活著,不好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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